“所以,王可儿没能把人救回来不算失误?”
温老看了眼王伊人,施施然道:“这怎能算失误?就算我们三位遇上这样的病症,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除非陶一针还在世。”杜修明道。
此言引来温老和冯齐瑞侧目,眼神中有警告之意。
陶一针这个称号现在是禁忌,你老糊涂了?居然还敢提。
林晏晏将三位会长的反应看在眼底,心中黯然,如今爹的名号连提都不能提了?
萧潜换了个坐姿:“好,那现在我们来谈谈行医资格,王可儿没有考到行医资格,她是否可以随便出诊?”
“肖大人,可儿并非出诊,是病人家属非要她去的,在可儿道明自己没有行医资格的情况下,可儿也就是去看看而已。”王伊人强调。
“王伊士,我来问你,如果病患家属告知病患心痛难耐,你在没见到病患的情况下,你能否推断出病患得的是真心痛?”
王伊人斟酌道:“是否真心痛需要见到病患才能确诊,但心痛难耐的话,大体是胸痹之症。”
萧潜朝林晏晏投去求解惑的目光。
林晏晏道:“胸痹之症的病机主要在于寒凝、气滞、血瘀、痰阻导致胸阳不振,心脉痹阻,与肝、脾、肾等脏器有密切关系,病情演变复杂,其本虚常见者多为气血不足,气阴两虚,心肾两虚,或阳威阴竭、心阳暴脱而真心痛是胸痹之症的进一步发展,算是胸痹之症的重症。”
林晏晏娓娓道来,她的语速不紧不慢,给人自信从容之感,且语声清朗,甚是悦耳。故而如此晦涩的医学语言,萧潜一点也不觉得枯燥、无趣,并且听懂了,就是说胸痹之症已经很严重,真心痛更是严重中之严重。
“这位是”冯其瑞诧异地看着这位侃侃而谈的年轻后生,其对胸痹的见解相当全面,甚至超过了他,没想到顺天府里还有这等人才。
王伊人也对这年轻人生出几分好奇,便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对胸痹之症的了解恐怕也不及此人更深。
“哦,他叫甄日安,我的跟班,略懂医术。”萧潜轻飘飘地介绍道。
林晏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怎么就成了他的跟班了?
冯其瑞大为惋惜,这等人才怎就做了小吏的跟班?应当拜名师专心学医才是,将来必定能成大器。
萧潜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么说的话,一般的大夫都能判断出病患是胸痹之症吧,既然是这么严重的病症,一个没有行医资格且刚刚考入医学馆的学员就敢接手?王医士不用再强调,据死者家属口供,在他已经告知王可儿,他爹心痛难耐的情况下,王可儿说自己会医术,且已考入医学馆,王可儿的这番言语显然表达了你若是不嫌弃我医术低微,我可以出诊的意愿,病患家属求医心切之下,定会央求她前去,所以,不存在只是去看一看的情况,王医士,你说呢?”
王伊人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怒骂可儿不懂事。明知病患的病情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还去凑什么热闹?
“三位会长,你们觉得呢?”萧潜又问。
三位会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温老遗憾道:“按说没有行医资格是不能出诊的,但这也不能完全怪王可儿,她也是救人心切,想着能拖延时间,出发点是好的。”
“问题是,现在死者家属就抓住这一点,要讨个说法。”
王伊人冷哼:“所谓的讨说法还不是想从可儿这讹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