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刚落音,唐墨时就带着她大步朝着里面走进去。
空旷的大厅里十分安静,每朝前走近一步,时夕就心跳加速,她的心里乱成一锅粥,理智仿佛通通没了,不知道此刻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没多久,那抹身影就映入眼帘。
唐立培低着头认真看着手里的报纸,紧蹙眉头的样子看上去跟唐墨时十分相像,但却更比唐墨时冷峻从容,仿佛一座巨大的冰雕般,带动着周遭的气息也变得冰冷。
“回来了?”
他头也不抬,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慑人心。
时夕心里“咯噔”了一下,上一次她究竟是怎么敢跟这个男人对抗的?
“嗯。”
唐墨时应了一声。
似乎这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唐立培把注意力从手上的报纸挪开,抬起头的瞬间,就看到了面前的两个人,以及那紧紧扣在一起的两双手。
他眯着眼,靠在沙发上抬起头打量着时夕,冷峻的目光仿佛一道道利剑般,让人心里一紧。
许久,唐立培才开口。
“原来顾晚这丫头说的话是真的,你都想清楚了?”
唐墨时牵着时夕坐下,他点点头:“想清楚了。”
话毕,唐立培的目光立刻变得冰冷噬骨,他捏紧手里的报纸,在死寂的大厅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厉声道:“我看你是疯了,那是顾家!这桩婚事你知道能够给唐氏带来多少利益?你有没有想过!”
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把时夕吓了一跳。
就连在旁边打扫的佣人,眼看着情况不对劲,也识相的溜走了。
时夕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往日来的强硬在唐立培的威慑下荡然无存。
“又如何!”
唐墨时却冷冷回到。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两个男人仿佛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的怒视着对方,就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为压抑的气氛而凝固起来。
时夕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把手抽回,飞快的蹭了几下上衣,悄悄擦掉了手心的汗水。
蓦地,唐立培猛地站起。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举起手里的龙头手杖,对准时夕,厉声道:“这个女人有哪点好?让你这么鬼迷心窍。你的婚姻由不得你来做主,必须是顾晚!”
唐立培说完大口喘着气,瞪着面前的两个人。
可唐墨时铁了心。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如果我非要呢?我的决定,从没有人能改变,就算你是我爸,也不例外!”
男人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时夕的耳朵里,可在这一刻,她的心底却没有一丝的喜悦。
“你……你……”
唐立培捂住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却还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里的龙头手杖,指向时夕。
“我们走。”
唐墨时没有理会,直接拉起时夕的手,带着她在唐立培的怒视下转身离开。
“老爷,老爷,您先坐下……”
身后是佣人急切的声音。
时夕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唐墨时,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光里却是她看不懂的内容。
上了车,唐墨时点了一根烟。
忽明忽暗的烟蒂在他的手里烟雾缭绕着,他深吸了一口,接着靠在椅子上缓缓的吐了出来。
“算了吧。”
时夕看着外面的法国梧桐,视线落在那一层厚厚的落叶上。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寂寥的夜里,却如同一枚石子,激起唐墨时眼眸里的那一汪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