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浩虽然接受了路希的接近,但他看着路希的眼神充满了困惑与考量。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受伤以前的记忆只剩下一些串联不起来的碎片。努力回想也只有爆炸、火光、破甲弹撕裂空气的声音、漆黑冰凉的河水……而这些东西无不预示着危险。强烈的主观意识和潜意识都在告诫他,他的处境很危险,不要轻信任何人。
所以他不明白也该在任何之列的路希为什么不一样,这里也不是没有路希这种细瘦柔弱的ega,但只有路希的到来与接近给了他安全无害的信号。
只因他是自己的管家?
他是吗?
杜君浩不确定,他不记得了。
即使他是,管家也有可能出卖他威胁他不是吗?
还有他为什么会难过?管家会因为雇主受伤而难过到掉眼泪吗?
在围剿下生存下来的野兽疑惑而冷静的评估着这个特别的存在。
路希捏了捏眉心,拿起床头的手表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再有四个半小时就到他每天起床的时间了,而因为脑外伤、烧伤、胸腔出血这么多伤被送进医院的alpha却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先生,伤口很疼吗?”路希再一次询问,这个时间还不困,除了痛的睡不着,路希也想不出其它原因了。
杜君浩仍然缄口不答,不过这一次他看了一眼自己灼伤的小臂。
因为天气太热,烧灼伤包扎起来不利于愈合,所以伤口只消了毒涂了一层药膏,看起来就很疼的样子。
路希把手表放回去,压榨着已经将近干涸的腺体,释放安抚信息素。
杜君浩沉默的看着他,从疑惑与思量之间生出一点由心的感叹:他真的很好闻……
直到腺体用疼痛提醒他不能再继续了,路希才停下来,脸色和声音都流露出了疲惫,但依然很温和:“先生,好一点吗?”
放在手表旁边的通讯器嗡嗡的震动了两声,是白鹭发来的消息。以防野兽闹事伤人的白鹭就守在走廊里,原本也人困马乏的,然后硬是被门隙里溢出的茉莉信息素气精神了,发来文字都带着语气:你是不是傻?你只是他的管家,不是他老婆,真弄得不能生育了,以后怎么办?他不会负责的!
路希瞄了一眼蹙起眉头的杜君浩,迅速回了一条消息:不要出声,他不高兴了。
白鹭气得差点把通讯器捏成一块废金属,老子出声了吗?发条消息都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他妈还是去墓地待着吧!
路希关掉通讯器,温声细语的简直像在哄宝宝:“关掉了,不会响了,睡吧。”
凌晨三点多,警惕的野兽宝宝终于睡着了。
路希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对满眼红血丝的白鹭轻声说:“先生睡着了,您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不困了,我等周展过来捶他一顿再睡。”白鹭只抬眸展示了下自己的红眼球就继续捏纸团去了,那是一只空烟盒,现在已经被他还原成木头的硬度了。
路希不解的问:“周先生惹到您了吗?”
“我惹里面那头野兽了吗?他不照样麻醉一过就捶我一顿。”邪火没地撒的白鹭不捏纸团了,把自己一双好看的上挑眉皱成了一团黑疙瘩,伸手扯了扯自己血迹斑斑的衣襟,“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家先生干的!老子刚帮他打完鬣狗,弄一鼻子血,差点毁容,他回头就给我一顿捶,下午还差点掐死我!”
路希忙压着声音提醒:“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
“他都干出来了,还不许我说说?”诉冤却被提醒不要吵那混蛋睡觉,白鹭更窝火了,把纸团往路希手里一塞,没好气道,“去去去,当你的野兽管理员去,别理我。”
路希觉得如果自己直言告诉对方,他不是特地出来理他的,而是想托他帮忙去买几罐咖啡,以便更好的照料差点掐死他的人,漂亮的白鹭鸟可能会变成一只炸起冠毛的斗鸡。
但是让一个临近特殊发情期需要充足睡眠的ega看护精神好到不像病人的病人,没有咖啡真的撑不住。
白鹭苦大仇深的把硬币一个一个塞进贩卖机的投币口,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老子早抽你了!老子一个级强会让你熊成这样?你他妈也就是……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