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郑莜然早早的就从梦境中醒来,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再难以入眠,人就是那么奇怪,之前想睡的时候硬生生被人喊醒,今日无事可以安心睡却又睁着眼睛清醒的很。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像上映了一幕电影般,用那些心思恶毒之人的嘴脸拼凑的电影,耳畔似乎还回想着黄希昨日叫嚣的那些言语,她这个正室确实也是个笑话般的存在,也难怪一个妾都嘲笑轻贱她。
“小姐,该醒醒了。”白露端着盆热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到她身侧,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白露,我醒着呢。”郑莜然抱着被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姐今日怎么醒这么早?那奴婢伺候小姐起身吧。”
“一想到渣男的侍妾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侍妾怎么如此嚣张跋扈?那个渣男难道真的特别喜欢她?那干嘛不把她扶正还娶我做什么。”
郑莜然就像是个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问题集,什么都想知道答案,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想追根究底找寻到个合理的解释,想要把这里了解透彻些。
郑莜然起身伸了伸懒腰坐到妆台前,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小姐,既然只能做侍妾那必然是做不了正室的,妾是不可以被扶正的。”白露拿起妆奁里的檀木梳沾着些许桂花油轻轻的梳理着郑莜然的长发。
“为什么?那如果,我是说假如哦,正室不在了,那妾可以变成正室吗?”
“小姐,这怎么可能呢,妾永远就只能是妾啊,就算正室不在了,男主人必然会重新娶妻做为继室,并不能把妾扶正。”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啊,那这些个小三小四争来争去争什么?又不能被扶正,争到最后不还是个妾。”郑莜然看着铜镜中憔悴发黄的自己小声的嘀咕着。
“那白露,男人可以随意纳妾的吗?想要多少都行?”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白露放下梳子奇怪的看了看郑莜然。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下嘛,想知道以后是不是王爷会纳一堆女人回来啊,我是不是会被气的红颜薄命。”
“小姐,这怎么可能,纳妾也不是说想纳谁就会纳谁,王爷并不能纳贱民为妾,而且也不能超过六个妾室。”白露给郑莜然科普着这里的婚姻法律知识。
“贱民?是什么?”郑莜然挑选着妆奁里的簪子,无心的随口一问,突然间白露双眸暗淡无光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心情变得低落。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郑莜然一抬起头就看着白露低头难过的模样。
“没什么,小姐你怕是不知,我和青玉世代都是贱民,依附于主家,没有编户,类比畜产,可以被当成牲畜随意买卖。”白露低着头轻声说道。
郑莜然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戳到了白露的痛楚,更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可以和畜类一样随意买卖。
郑莜然起身抱住了白露,虽然和她们两个只相处了短短一月有余,但在朝夕相伴中只因为她们的陪伴才让这枯燥乏味的生活变得有趣许多。
白露和青玉不过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虽然比她小很多,可是,身份的原因让她们受了诸多挫折,小小年纪却变得成熟稳重,这个年纪在她的时代还是个在父母身边撒娇撒痴的年岁。
“对不起,你们两个是我的陪嫁丫头,我定会好好待你们。”
“奴婢不敢。”
郑莜然松开了白露,白露激动的含着泪,就在眼神接触的那刻,白露迅速的低下头害怕郑莜然看见她眼眶中的湿润。
“小姐,不好了。”青玉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跑的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你慢慢说。”郑莜然皱起了眉头,心也紧张了起来,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姐,梁王殿下来了。”青玉缓了缓说道。
“切,我以为什么事呢,让他去找渣男呗,来和我说干嘛。”郑莜然坐了下来继续挑选着发钗。
“小姐,王爷昨日去看望了希夫人后就出府了还未归,而且”青玉越说声音越小“而且,梁王殿下说是来找小姐的。”
“找我的?找我干嘛?你去和他说有事的话就等王爷回来,我没空。”郑莜然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要远离他,越远越安全,昨天那一巴掌还打的她隐隐作痛呢!
“可是”青玉吞吞吐吐的。“可是梁王说了”“会等到见到小姐为止。”
郑莜然略带愤怒的将手中的金钗重重的放在桌上。
“还敢威胁我?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他还想怎样,白露,给我更衣,我去会会他。”
“小姐,要不还是不要去吧,夫人再三交代要你要远离梁王的。”白露迟疑着呆滞在原地。
“我是想远离他,可是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今天让他好好撞撞醒。”
王奕铭挑今日前来只会更惹恼郑莜然,郑莜然本就忿忿不已,对他又本就没好感,还偏要来找麻烦。
白露与青玉只好听从为郑莜然更衣,用最快的速度施上妆粉,画上眉黛唇脂,遮掩着她憔悴的容颜。
“梁王在哪?”郑莜然转过头边走边问着青玉。
“在莲花池畔的亭内。”
郑莜然一路上脑中都在进行着头脑风暴疯狂的打好草稿怎么击退他,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越来越紧张了呢?要是真正的郑莜然知道了会不会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