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来。”
须臾,陈子墨在阎五的领路下,入了后衙,见到了县令孙玉楼。
“草民陈子墨,见过县尊大人。”陈子墨行礼。
“陈子墨?”孙县令听这名字有些熟悉,仔细看了陈子墨后,暗呼好皮相。
“你是张府的人?可是那个写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的陈子墨?”
陈子墨恭敬作答:“回县尊大人,正是草民。”
孙玉楼脸色缓和许多,带着欣赏的语气说道:“果然生的俊俏,你那鹊桥仙和丑奴儿两首词本官都读过,不错。”
孙玉楼算是个老学究,对于诗词之道尤为喜欢,因此不免对眼前年轻人有些欣赏。
“多谢大人夸奖。大人,草民是为府中二爷事情来的。”
孙县令缓缓坐回座位,挥手示意陈子墨入座,缓缓道:“既然你是代表张家来的,本官不妨直白的告诉你,此事有些棘手。张继良殴打田魁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仵作验尸也证实死因是被殴打后内伤出血而死,事实证据齐全,难逃其罪。”
孙县令喝了口茶继续道:“而且其家眷已经告到了县衙,要求严惩凶徒,外面也传的沸沸扬扬,本官若是不秉公处理,难服民心啊。”
陈子墨有些皱眉,事情比他预想的要糟糕些,“大人,此事可有转圜的余地。”
“有。”说完后,孙玉楼端起茶杯慢慢细饮,笑眯眯的不再说话。
陈子墨心如明镜,马上回应道:“还请大人指点,张府必感恩戴德重谢。”
孙玉楼眼中一亮,放下茶杯,口中轻斥道:“诶,你把本官当成什么人了。”
不过陈子墨却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你很上道”的意思,这种眼神陈子墨见得多了。赶忙自责道:“是草民的莽撞了,大人为官清廉,乃是正人君子。”
孙县令眯笑道:“算了,不知者不怪嘛。本官知道你于诗词之道很有一手,过两个月便是刺史大人寿辰,本官这里准备了一卷贺寿图,唯独缺了首贺寿词。”
贺寿词,这可有些难倒陈子墨了,孙县令要的肯定是题画诗,陈子墨记忆中关于贺寿诗词却很非常少。
陈子墨作沉思状,孙县令倒是不急,作诗词本就是极难之事,若是马上就能作出来,那天赋也太过妖孽了。
然后,孙玉楼才刚喝了一口茶后,就陈子墨轻吟道:“祝寿筵开,画堂深映花如绣。瑞烟喷兽。帘幕香风透。一点台星,化作人间秀。韶音奏。两行红袖。齐劝长生酒。”
孙玉楼一听,惊讶的看着陈子墨,心说这人也太过妖孽了吧,这么快就作出了一首好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孙玉楼跟着反复吟了两遍后记下,口中称赞道:“好词,好词。”
陈子墨暗呼侥幸,自己也就记得这么一首了。
“大人,那”
孙县令正了正衣襟,肃容道:“此案回旋的余地就在斗杀还是过失杀人。”
陈子墨一点就透,前段时间唐律也翻过,对于斗杀和过失杀人也有些印象。
所谓斗杀就是殴斗时候致人死亡,而过失杀人就很好理解,无意导致他人死亡。
在唐律中,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处罚结果也不一样。斗杀属于重罪,要量刑而过失杀人较轻,最轻的处罚可以铜代罪,差不多就是私了的意思。
“此案田魁家眷一致认为田魁是被围殴后致死的,乃是斗杀。所以如何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陈子墨赶忙谢过。
临走前,孙县令提了一句,张家与江主簿是否有什么嫌隙,他一致认为此案应该定为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