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颇具社会气息男子看到我用卡簧抵在头顶染着一撮白毛男子脖子上后，他们脸上皆是露出了很是紧张的表情，两人皆是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头顶染着一撮白毛男子朝两个身上颇具社会气息男子喊道：“小椿，阿彪，你们两个傻站着干啥呢，快把那个碰瓷的崽子给我扔到天水河，我身边这小子还嫩了点，我量他也不敢动我！”

两个颇具社会气息男子相视一眼后，神情紧张的抬着魏东径直朝天水河岸边走去，他们每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一看，仿佛生怕我会突然对头顶染着一撮白毛男子动手似的！

没过多久，我看着魏东扑通一声扔进了冰冷刺骨的天水河中，就在这一瞬间，我将抵在头顶染着一撮白毛男子脖子上卡簧迅速收了回来，然后飞起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飞快的朝天水河跑了过去。

等我跑到清水河岸边时，看到魏东正在水面上飘着一层冰冷白雾的天水河里上下扑腾挣扎着，眼看就要不行了！

见此情景，我衣服都没脱便一个猛子便扎进了冰冷刺骨的天水河中，潜到水下将魏东给推到了岸边水浅的地方，随即拉着怔怔出神的他上了岸！

天水河接着一层白霜枯草地上，我和魏东两人均是站在岸上浑身打着哆嗦，嘴唇被冻成了一片紫青之色，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魏东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整个人的表情显得木讷而又呆滞，就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过来似的！

此时头顶染着一撮白毛男子等人早已开车扬长而去，消失在了这茫茫无边的漆黑夜色之中……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还有小半盒的红双喜，准备抽口烟暖和一下，却傻傻的发现自己的烟已经湿透了，不过还好没断……

过了好大一会后，魏东回过神来嘴唇打着哆嗦对我道：“秦舞阳，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你的！”

我咧开嘴角笑了笑，对魏东道：“别说这些废话了，你没看到我整个人都快冻成冰棍了吗？”

魏东冲我嘿嘿一笑，他沉吟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先去我的出租屋换一身衣服，然后咱俩再去找个洗浴中心蒸个桑拿去去身上的湿气！”

说话间，魏东便朝他那很有诗意的出租屋走去，这时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魏东，你这都被沉塘了，还准备在碰瓷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呢！”

魏东朝我摇了摇头，一脸心有余悸道：“我准备金盆洗手了，钱没了还可以想法子再挣，人要是没了，那一切都是白瞎！”

这时我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星光，也不见月色的天空，颇为玩味了笑了，漫不经心对魏东道：“我最近快要在厂里辞职了，准备去给一个社会大哥看场子，要不咱俩一起去吧，你发现我们这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小人物的命很贱了没，尊严也不值几个钱，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该死该活屌朝天，不死咱就当神仙！”

魏东略微思考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道：“秦舞阳，我的这条命是你救的，既然你说去混社会，我肯定没得说的，希望我们两个在这繁华的大上海能混出个名堂来，我魏东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让人家扔到水里了！”

我压低眉头笑了笑，笑得有些自嘲而又牵强，也许是我怕独自一人去面对黑暗的世界吧，才把魏东拉下了水。

漆黑的夜色下，我和魏东沿着枯草上结满白霜的河岸，一直朝着那个宁静，幽远，颇有几分水乡味道的小村子走去，路上我们两个人的身影都是不住的打着冷颤，狼狈不堪……

也许时隔多年以后，我和魏东想起今夜的寒冷，会抱之一笑，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足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