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姓文士的眉毛微微一耸,登时目露寒光,与丘力居对视一眼,这韩氏果然按捺不住,看来他们仍然是对丘力居虚与委蛇,根本没有投靠的诚意。
如果韩氏、公孙氏、王氏三大世家联兵一处,再除去鲜卑马贼,他们的声望将大幅度的提升,也会对丘力居的声望带来极大的伤害。
而且韩氏家族若拥兵太多,会成为丘力居集团的一大毒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丘力居可不会容忍他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拥兵自重。
看到丘力居的脸色大变,想要发火泄愤,窦姓文士立刻上前进谏:“大王万万不可动怒,韩氏在幽州一带也算是个世家豪强。”
“虽然如今没有什么文臣武将出仕大汉朝廷,但论势力并不弱小。大王是胸怀大志之人,岂能和这般腌臜小人置气动怒。”
“窦某最了解这等人的习性,一惯的欺软怕硬,性喜贪婪又怕死,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强者之下,十足的小人矣。”
看到丘力居稍熄怒火,脸色也变得正常起来,窦姓文人又开口献计:“大王,当提兵与鲜卑马贼进行决战,一举剿灭这股鲜卑马贼,威吓震慑住幽州各大世家。”
“若大王一旦坐拥幽州北部各县,统一乌桓三部立国称帝。这些世家豪强会峰涌而上,百般奉承巴结交好大王,对大王恭敬时俯首称臣。”
“到时候一个小小的韩氏家族,大王若是不喜他,一令之下便能灭其族、抄其家、夺其财、掠其女,岂不比此刻与他反目以对强了许多。”
丘力居这才平灭怒气,哈哈一阵大笑之后,又端坐于主位,静待窦姓文士为他出谋化策,准备剿灭这一群不争眼的鲜卑马贼。
窦姓文士略微思忖一番后,才对丘力居建言:“大王,如今之际当派出斥候去一线天外侦察一番,确定鲜卑马贼是否真的定居于此处?”
“这样不仅能防备韩氏族人与外人合谋,一起对大王有所不利,二则查探一线天有否埋伏,虽然此谷不利于埋伏,可先加防备总无大错,大王意下如何?”
丘力居一向对窦姓文士信任有加,自然极为赞同,又一次派出六十名斥候前去侦探敌情。
一直到天黑时分,有两位血迹淋漓的斥侯前来禀报:“大王,属下等人已经探查清楚,一线天山谷北面草原确定有帐篷营地。”
“所住之人高额耸目,眼睛是异色,而且很远便有一股子羊膻味,必是草原部落骑兵无疑。”
“他们发现我等后便立下狠手,一言不发便围攻过来,我等奋勇抵抗,但众敌我寡,最后只剩下我二人返回禀报军情,请大王为我等报仇雪恨啊!呃……呃……”
等宁县汉人医匠匆匆赶来,两个斥候已经断气许久,丘力居这次倒没有生气发火或杀人泄愤,挥手让医匠回归住处。
自以为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的医匠顿时喜出望外,他哪里知晓丘力居的用意,如今战事在即,还需要汉人医匠救治伤兵。
若无故斩杀医匠,谁还敢再为伤兵救治,再说丘力居把宁县当作他的龙兴之地,自然要想方设法收买人心。
他故意施恩放过医匠的伎俩,无非是在向別人显示他心胸广阔,不会轻易做出伤害无过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