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这位大公子,也不知是今宵酒醒何处,竟想起了回家,不走正门,爬墙头,还爬错了墙头。
公输鱼忙走上前去,就见凤孝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似是在吟诗,“醉也无从,醒也无从,纵此胸臆为谁雄……”
哎,这个人,有点儿意思。公输鱼叠手施了一礼,“大表兄在上……”一想不对,不是“在上”,他躺在地上,明明是“在下”呀,可是……
不等公输鱼纠结完,班九便一把将地上的那滩烂泥给提了起来,百十余斤重的一个成年男子,就那么被他单手提着,竟是轻松如猎户手中的一只野兔,直走到院墙边的那口大水缸处,随随便便一抬手,扔了进去!!
噗通!
是凤孝落水的声音,
也是公输鱼心跳骤停的声音。
猫兄这是要给人醒酒,还是要杀人呀?竟、竟选了那缸,倒还真是会选地方!
大缸里,凤孝一入水,脚便被浮力给推了上来,相应的,头则倒着往下栽。强烈的窒息感、压迫感,让他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惊见自己竟在水里,他忙挥舞着四肢,扑棱着,想要上来,然,越挣扎,头越往下沉,下面还似有什么东西于黑暗里缠绕着,将他往下拽。
这是深宅大院中常备的大缸,妨走水所用,近乎一人高,四人合抱也不及其宽,装满水,重达数千斤,经年累月地阒立于墙角边,也无人靠近,表面早已覆满了枯枝落叶。
公输鱼料想,此刻大缸里的凤大公子是无法自救的,而扔人进去的猫兄必是不会出手相救,那么,也就只能是由她来救人了。
如何救?跑过去爬上缸沿再去拉水中之人?时间紧迫,来不及。何况,以凤大公子的分量,又是在水中,反将她给拖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到时两人落水,更是麻烦。
如此,只能破缸救人了。
可是,一旦破缸……
看着那大缸,公输鱼蹙眉略一迟疑,继而暗暗叹息道:也罢,既然猫兄误打误撞,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就让凤大公子带你们重见天日吧!
思毕,手起,公输鱼衣袖一挥。一个小巧的黑色沉香木盒便从她袖中落于手里。
但见她握此木盒,反手瞄准,于一丈外,触动消息,击发无声。一颗木珠即刻从盒里发出,凭空一闪,冲破暗夜凝浮,直达缸壁。极速,极劲。如暗夜星花飞闪。
“嘭”的一声闷响,笨重的千斤大缸瞬息爆裂!
被拘了数年的一缸困水,终获自由,争先恐后,喷薄而出。
跟水一起喷薄而出的,还有凤大公子。
跟凤大公子一起喷薄而出的,
还有,
一具尸体,
和,
一副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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