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明白,那么我就不多说了。”萧先生见屠魃如此说,也觉欣慰,脸上又现出慈祥的笑容。随即与靡大帅二人则悄声低语,似乎在商量什么。
童医官好奇屠魃的纯元,上前查看,探手一试之后,便凝神思索起来。
靡帅和萧先生谈罢,上前严肃道:“自今日起,屠魃如需修炼,便去金将军府上,用将军家的修炼室修炼,不可再独自在家自行修炼。因为你的雷霆纯元修炼层次比较高,修行过程中如果发生意外,也就更加凶险。有将军及家中高手护持,便可安心许多。待你修到小周天圆满后,就可以如常修炼了。此事须切记,以免危险!”
随即萧先生又大声宣布:“既然今日众人都是凝元成功,便改为明日教那套十三冲,大家各自下课回家吧,趁今日凝元成功之势加紧修炼,巩固真元为好。”
“另有一事须切记!都仔细听好!靡大帅刚刚定下了一条规矩,这一条规矩非常重要!若有人不重视,敢坏了规矩,靡大帅必有重罚!不但罚你们,还要罚你的家长!”
“注意听好!自此刻起,屠魃带领大家凝元的过程,屠魃所传授的方法和观念,以及你们修炼的任何体会,都不许再相互谈起,若有疑问之处,可以找我或者屠魃去问询。你们之间严禁相互切磋交流今日凝元的体会!绝不可以!更不可对任何人说出!包括你的亲人!有违令者,军法处置!”萧先生肃然公布了禁令,看向靡帅。
靡帅声音洪亮,大声宣布道:“此事重大,传令官,记下此令,随后去军中正式颁布!军中所有学子的家长,都不得向孩子打探今日凝元细节!稽查司负责严查,若有人胆敢违令,不得轻饶!”
众学子听说,不免觉得奇怪。好在也不影响自己什么,又是刚刚都凝元成功了,俱都是正在兴头上,急忙颠跑着回家报喜去了。
那天中午,孩子们回家后的对话都是大同小异。
“小子,凝元怎么会这么快?屠魃教的?有窍门?有特殊功法?”
“爹,我也说不太清楚,玩儿着玩儿着就凝元了。”
“?”
到了那日下午,军令下达,便再没有人打听此事了。
靡大帅请了萧先生和童医官一起去家里吃酒,又对着屠魃道:“小屠魃,你藏得够深的,打小就在爷爷家玩儿,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有大本事的!你也跟我回家吃饭,顺便问问你。来人,把屠魃抬上。”
“是,靡爷爷。”屠魃应道。
几位老人在一众兵丁的簇拥下,向帅府走去。
屠魃见先生不再纠结于调查自己的事儿,心情轻松了许多,路上便玩笑道:“先生,既然是不查学生了,那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
“嗯,比如,您之前不是说,如果证明学生背后不是另有高人指点,要给学生一份赔礼的吗?我的赔礼呢?”
萧先生听屠魃索要赔礼,不由停步,面色一寒道:“什么意思?”
“赔礼啊,赔礼道歉呗,是您亲口说的,道歉我倒是听您道歉了,可是那赔礼……”屠魃嬉皮笑脸:“刚才那把小刀,您可说是贺礼,没说是赔礼啊。”
萧先生脸色变幻,阴晴不定,眼神游移,两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小陆啊”
“倏”
“嗯……嗯……哼!算了吧。”萧先生郁郁道。
“倏”
萧先生狠狠瞪着屠魃,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盒,缓缓递向屠魃。
“哈哈,先生,学生是跟您老开玩笑的。不过学生想趁这个机会,向您求一门学问,不知先生愿不愿意赐教?”屠魃乐呵呵说道。
“讲来听听。”萧先生道。
“先生,之前学生一直装哑巴,耽误了学写字,如今是诚心诚意想向先生学习书法。”屠魃恭敬道。
“?嗯?”萧先生听罢露出笑容:“那便这么定了。等你伤好了,便随时可以来找我学。”
“先生,学生我求学心切,想今天先向您学一个笔画,就是个横竖的横。然后学生回家自行练习。不知行不行?”屠魃问道。
“呵呵,求学心切,是个好事,既如此,依你便是了。”萧先生开心应下来。
大帅家书房,屠魃勉强站起身伏在书案边,看着萧先生给他讲解如何执笔,如何写那一横,落笔如何,怎样藏锋,又如何顿笔,直至最后的收笔,讲得甚是细致。一个简单的笔画,被萧先生写得神完气足。屠魃有疑必问,先生有问必答,细细讲解,谆谆教导。屠魃又亲自执笔试手,萧先生在旁示范,不厌其烦。待屠魃有所理解,萧先生又待再教别的笔画。
屠魃忙道:“先生,先不忙学别的吧?我想先练好这一横,然后再学别的笔画呢。”
萧先生见屠魃兴趣颇大,也是来了兴致:“若是你非要这样,也可以。那么便给你讲一些常识吧。单说写字,求个工整,使人能识便可,也不必太过精益求精。但若论起书法一道,若无精修,难言有成。你既然想学书法,那便要给你讲一些写字以外的说法。”
只见萧先生提笔,在纸上写出各种笔划示范:“且不往大了讲,只从笔划上说,便有落笔、运笔、转笔、顿笔、停笔、提笔、收笔等各种环节需要留意体会。总的来说,行笔无非上下起落、运行顿挫、勾弯转折,控墨无非浓、淡、干、润、虚、实等。若是笔与墨两事皆可掌控自如、协调如意,则落笔无所窒碍,尽可书画心中意想。至于之后端邪美丑之判,见于架构形象。雅俗高下之分,则在于笔势之呈现、意蕴之深远、变化之灵动……”
屠魃虚心受教,用心聆听,直到大帅派人来请入席,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