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自顾自的阔阔而谈,而他的每一种猜测都让明日香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浑身忍不住的就颤抖了起来。显然,他是猜对了。而对此,卢修并没有什么自得的感觉。相反的,他皱起了眉,语气也更加生冷了起来。
“我猜对了?那你该庆幸,事情还没有变化到最严重的时候。或许有一天,她们玩腻了以往的游戏的话,她们会开始尝试对你使用更加可怕的手段。那种手段连我这种大人都不好说出口,你应该可想而知。而在这之前,你要是还这么逆来顺受,只会耍这种小手段的话。那么最终,你就只能变成一个悲剧。”
“那我该怎么做,报警吗?大人们可不会相信我一个人的话,他们都是一伙的,所有人都只会说这只是我们之间的游戏!哪怕说,这根本就已经不是一个游戏!”
她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声音也骤然变大。但好歹她知道厉害,是用汉语说出了这句话。所以尽管引起了那些兔崽子的注意,但到底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兔崽子们也不傻,他们多少也有些起疑。其中的两个女生已经是暗戳戳的注视起明日香的变化来。
这些都在卢修的眼里,而他并不做任何颜色上的变化,只是随手一拍明日香的脑门,在她眼眶都忍不住发红的时候,这么对着她说道。
“张大嘴巴叫嚷和哭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如果我是你,我会学着动脑子,然后抓住每一次机会。”
“比方说,如果这事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会想办法当着这群人的面,打断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腿。当然,你的身体或许做不到这一点。但我说打断腿的意思也并不说真的就让你一定要打断一个人的腿。我只是说,你要比她们做的更过分,更可怕,以此来威慑住他们。就好像是我们正国的一句俚语,叫做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样。”
“殊死一搏吗?可这样,老师,我”
明日香虽然少根筋,但脑子并不笨,因此,她在听完这番话之后首先表现的是踟躇。这一点,卢修完全能理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吗。聪明人往往觉得自己的命要比别人金贵一点,自然就不愿意随便的就把这当做是筹码。但这一次,明日香很明显的想偏了。
卢修从她的反应就能猜出来,她的心里怕是早已经有了类似的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实施。而现在自己只是稍微提及,她就已经显露出苗头,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心思敏感的人,尤其是女人,就这么容易走极端吗?
内心里暗暗嘀咕,表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随手拍了拍明日香的脑瓜子,就再度对着她说道。
“只是个比方,不是说真就让你豁出命去。装疯扮傻懂吗?当你装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并且也的确是给他们造成了足够的惊吓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选择避开你这样的危险人物。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不是吗?”
“可我要怎么做呢?老师。”
明日香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急切,卢修怀疑她甚至在上课问问题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积极。当然考虑到她以往的处境,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只是要给她一个足够标准的答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卢修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他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要问你自己,丫头。拿出你的勇气,好好利用你的脑子。你可比我要了解你的同学。所以该怎么对付他们,你也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说完这话,卢修直接就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直接就和明日香拉开了距离。而显然的,明日香则开始有些神思不属,以至于她好几次下意识的尝试跟在卢修的后面都差一点撞在了他的身上。
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她的小脑子里现在正在想一些奇思妙想。毕竟摆脱以往的那种生活,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这已经不是卢修所关注的事情了。或许说出于对这个殷勤、脆弱女孩的关心,他给她提供了不少的帮助,但这并不真就意味着,他就要像是老妈子一样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
他和明日香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办法他已经教给她了,剩下的她只能靠自己。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可以给她提供一点必要的援助,但那样做的前提还是,她能有那个自救的决心。
这一点很关键。毕竟,要是连自救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么像是他这样的外人再怎么殷切和努力,也是没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
伸脚踹了一下两个已经开始偷懒的家伙,卢修如同催促着一群鸭子往架子上跑一样,浪费了不少功夫,才带着这群兔崽子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那个被他认作是充足食物来源的水池。
和上一次一样,里面的鱼类根本不见减少。很难说这是潮汐的赠与,还是其底下深坑的部分已经被这些鱼类当做是了栖息地。总之就是,如果不说确定了这个池子里的水是咸涩的海水的话,他估计单凭这个水池,就可以让他们撑到救援到来为止。
如果说他们真的能等到救援的话。
抛开了这种糟糕的预感。卢修通过明日香就命令起了这些小崽子,让他们把扛着的骸骨还有那些派不上用场的内脏残骸给倾倒在了水池边上。
池水几乎立刻变得污浊,那些本来已经凝固了的污血也开始像是墨汁一样,在池水中渲染开来。而就和他设想的一样。这理所当然的引来了那些凶猛的鱼类。让它们蜂拥而至。
不仅仅是卢修之间碰到的那类,还有些他从没见过的新品种。当然,它们的习性是类似的。那就是极度的嗜血以及凶残。有的鱼一口咬在那些快要腐烂的内脏上,一口下去估计吃下了将近自己大半个脑袋的分量。有的鱼则更狠,一口就咬在那些还附着有碎肉的骨头上,在咔咔声响中,连骨头都给咬成了粉碎。
池边一阵混乱,好像是被煮沸了一样。而就在这样的局势下,卢修探出船篙,用磨尖锐了的侧钩径直的就向着一条大鱼的腮盖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