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染直接拿了一根起来就放进嘴里:“特好吃,师兄你吃过么,好像北方很少见。”
秦慕州摇头:“没吃过。”
语气里是遗憾十分明显。
乔初染立刻说:“那你吃么,等下我给你装袋子带一点走吧,我家很多的。”
秦慕州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没洗手。
乔初染“那你快去洗手”到了嘴边,生生给咽回去了,拿起一根对着秦慕州:“尝尝看,味道真的不错。”
十分无辜的神色。
实则心里还有点小激动,据说撩男杀器之一,就是喂对方吃东西!
秦慕州看着递到面前的红薯干,看了一下乔初染,她看起来神色无辜,却不知道自己的耳尖已经爬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红。
秦慕州好似犹豫了一下下,而后便低下头吃掉乔初染递过来的红薯干,不忘点评:“是不错,口感挺软的。”
乔初染:“……”
谁要听你正儿八经点点评了,我就想看你看没看得出来我在撩你
哎!直男!撩不动撩不动!
红薯干都不想给你带走了!好气哦。
乔家的亲戚看着乔初染种下了瓜苗,存了好奇心,偶尔也有几个人来瞧瞧情况,心里却依旧怀疑着。
乔初染自然也不会去解释什么,而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在广省打工回来过年的年轻人们,也纷纷出发,再出去寻找新的工作。
出去打工的人,学历都低,很多人甚至初中都没有读完就辍学出去打工了,每年回来再出去,总得花费很多时间找工作。
比如年前因为工厂倒闭回来的乔燕华,便非常苦恼,她想出去打工,但又没有门道,在家里父母又催婚,这个春节,都相了六次亲了,父母催得紧。
可她现在才二十岁,她不想结婚这么早的。
“染染姐,我是真没办法了,你说父母怎么总想着让我们结婚生孩子,这一分钱也没有的,结婚了生了孩子又能咋办,日子怎么过下去?”
乔燕华是被三伯娘催得急了,跟三伯娘大吵了一架出门,看见乔初染在地里拍照,忍不住过来看,说着说着,就吐槽起来了。
乔初染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说起来她算是幸运的,陈梅的想法虽然也很保守,但并不逼着她。
“你的哈密瓜长得挺不错的,以后没准真的能种好。”吐槽过后,乔燕华也不在意,看着乔初染的哈密瓜兴奋道。
乔初染笑了笑:“还有十多天才能栽移,现在看着挺好的,但也要注意很多东西,防虫啊,防黄啊。”
乔燕华叹一声:“哎,就跟种田得天天操心着秧苗一样,你回来种这个,真的不后悔么?”
乔初染摇头:“不后悔。”
乔燕华定定地看了乔初染好一会:“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你是咱们乔家里最有出息的女孩儿,别看平时大家跟你接触好像也不多,但不管是我哥,还是别的什么哥,还有成才成树他们,其实都超级羡慕你的,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就不愿意好好读书,也读不好书,像我们这种没有文化的,如果以后生了孩子,下一代怎么办,也像我们一样么,五溪镇这破地方真的没有出头了么,我们人人都想着往外走,但其实,根本没有去处可去。”
所以,他们最后的命运都一样,出去打工,结婚,生了孩子,把孩子留在农村老家,继续出去打工,而孩子的命运,可能在两三代之内,以及难以改变,现在村里的情况就这样。
所以乔燕华觉得,不如不结婚不生孩子,免得后代遭罪。
乔初染倒是没想到,乔燕华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的想法,跟别的同龄人,不太一样。”
乔燕华幽幽道:“你看栩栩多可怜。”
栩栩是九婶的孙子,是她小儿子乔成才的孩子,乔成才比乔初染还要小两岁,但初中就辍学出去打工,乔初染上大学的时候,他便已经结婚了,而彼时,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两人是奉子成婚。
可惜孩子生下来,父母就丢在老家,继续出去打工,直到两岁才发现,孩子不会说话,一出去看才知道,是自闭症。
孩子她妈接受不了,干脆连孩子都不要了,闹着离婚,远远走了。
乔成才也一年到头在外打工不在家,栩栩可怜,每天都默默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看着奶奶忙来忙去,谁来跟他说话都不理。
乔初染出门经常看到,想起这个情况,只觉得心里难受。
乔燕华叹了一声:“清溪村什么时候,才有出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