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男人微笑地捡起地上的本子和笔,在安愚衿面前晃了晃,安愚衿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伸手去抢。男人仿佛在逗她玩,把东西举得高高的,纵使安愚衿踮起脚尖伸长了手也够不着。 安愚衿急了,倒退了几步,双眼死死地盯着男人,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猛地向前冲,双脚一跃,直接朝男人扑过去,嘴里大喊:“还给我!” 男人下意识地向旁边躲,安愚衿就这么直直地扑进了大地的怀抱。 幸好她的脸在摔下去的那一刹那本能地昂了起来,不然她真的要毁容了。 “嘶——”安愚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快好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一阵痛感袭来,她在内心里狂骂男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她举着一把大锤子,一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对着他的脑袋一阵捶打。 “呵,拖出去,别让她再进来了。” “是。” 两个看门的人应了一声,安愚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翻,假装昏死了过去。看门的人以粗鲁的方式架着她,正准备往外拖,一直没有说话的夫子这时开了口:“好了御渊,你先回屋。你们两个温柔一点把她送回去,她是安愚,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知道的,夫子。” 安愚衿就这么被一个人抬着头,一个人抬着脚,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等两人离开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空气一阵乱骂后才坐在床边歇息,掀起衣服默默地为自己上药。幸好那一跤只是震到伤口,没有开裂,不然她会去找那个男人算账的。 冬青回到屋内看到的是这么一个场景,自家小姐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拿着一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桌子,一个劲儿唉声叹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上次悬崖边遇到的那个男人发现,他揭发我,害我被看门的赶出来了。” “怎么会,他也是学徒吗?” “是吧,我也觉得很奇怪,他武功那么厉害……难不成他是个文盲?” “啊?” 冬青吃了一惊,她还没说完,话就被安愚衿抢去了:“我记得那个夫子喊他御渊,你知道他是谁吗?” “风御渊?!他是天峒派里的一大谜团,不知道什么来历,连长老级别的人物都要让他几分。” “什,什么?”安愚衿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愣了三秒,忽然哀嚎了一声,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我不就是想读个书嘛,为什么这么难!” “小姐一定有办法的,你别慌!”冬青连忙坐到安愚衿的身边,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慰道。安愚衿笑了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的,忽然一个想法从心中萌芽,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原本黯淡的双眸瞬间充满了精神。 “我干脆装成男的,这里肯定有男仆吧?” “男仆?” “就,就是扫地工也有男的吧?” “有啊,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件衣服!” 冬青说完,立马起身跑了出去。安愚衿看着那抹有些愉悦的身影,嘴角轻轻地上扬,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 下午,安愚衿穿着一身男装成功地混进了学堂,她在心里再三提醒自己等会儿一定要小心翼翼地听课,千万不能再发出声音了。她一边走一边伸手揉了揉腰部上方,冬青给她搞得太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拉扯了半天,布条还是紧紧地裹着,没有松开的迹象。她垂下手,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读书这么拼命。 安愚衿看看四周,院子里并没有人,她咧嘴一笑,在心里得意起来,我这次跑去另一边的窗户,看你风御渊还能发现我吗。 她跑到学室的另一侧窗户边上,那里也有一小片的竹林可以遮挡,和上午一样,安愚衿把扫把一放,悄悄地窝在窗户下边偷听夫子上课。 夫子此时正在屋里讲课,讲着讲着不知道为什么讲起了笑话。安愚衿是属于笑点低的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声音刚发出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躲到一边去,心中一阵慌乱。 该死,我怎么又出声了。安愚衿在内心里骂自己,紧张地等了片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屋内夫子又开始讲课了。安愚衿松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挪回去继续听课,没听几分钟,头顶飘来了一句话:“呵,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