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现在的站位有些微妙,她身后是一座香槟塔,刚才已经由赵氏夫妇亲手倒满了香槟,待会儿切完蛋糕宾客们才能过来取用。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与生日庆祝有关的两件东西设计放在相隔这么远的地方,但君尧明白她一定不是被无意中挤到这里的,这里有人想要她出丑。
君尧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就像古早的小言文,到处充满了降智的存在。
君尧微微屈膝,降低了自己的高度,悄悄又快速的远离了这片香槟塔。
她前脚刚在远处站定,后脚香槟塔就塌下来了,站的近的宾客们一片尖叫,衣裙纷纷中招,而本该是最大受害者的君尧此时已经转移到了自助餐台前,正在往嘴里塞一块饼干。
看吧,她就知道会这样。
而倒塌的香槟塔后面,米珠和她的小跟班满眼惊愕,很快被众宾客看得满脸通红,她们就是想过来看看君尧倒霉的样子,怎么事情的发展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君尧望着香槟塔上若有似无的黑气闪过,若有所思。
也许不是有人要她出丑,而是有什么非自然的力量要针对她。
君尧勾了勾嘴角,冉君哲植物人,她经历车祸九死一生,现在还打算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补刀。
我看你是没有见过大蛇拉粑粑!
君尧仰头喝完手上的蜜桃饮,随手将杯子混进了一旁待收拾的杯子中,提着裙摆去找赵明。
对方一击不中,肯定还会再次动手,这里无辜的人太多,她必须离开这里。
“阿明。”君尧拉了拉赵明,凑到她耳后说:“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安排车先送我回家?”
赵明哪里愿意,当即小手一挥:“你上楼去我房间休息,我帮你叫医生。”豪门大户总有自己惯用的家庭医生,只要不是大毛病,家庭医生都能解决。
君尧不能明说自己就是一个待解决的毛病,只能继续请求:“不用麻烦了,把我送回家就好。要不,过两天我缓过来了,请你去我家开睡衣趴?”
赵明撇撇嘴,生日趴上要好的朋友不在,她心里怪难受的,但君尧确实是“旧伤未愈”的病号,她也没法提出更多要求。
“那我们说好了。”赵明朝角落的管家招招手,立刻给君尧安排了回家的车。
君尧感觉到有股危险在迅速逼近,心跳不自觉加速,跟上管家的脚步:“我们直接去车库吧。”
冉小姐今天好着急。
管家以为她另有要事,直接把赵明惯用的车派了出去。
车子刚刚开出车库,甚至都没有出赵家庄园的大门,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竟直接爆炸了。
管家脸色一沉,这是要闹大啊!
他一边指挥着宾客疏散,一边该报警报警、该救援救援,心底叹息一声:孙小姐难得有个好朋友,车祸了一次又一次,这次她恐怕难以逃脱了。
赵明知道那是君尧乘坐的车子出事,当场崩溃,趴在赵母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刚才小姐妹还亲亲热热的约定要开睡衣趴,下一秒就天人永隔,这种打击谁受得了。
赵谨低着头,站在母亲和妹妹身后,手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一开一关地点着火。没有人看到他脸上扭曲的神色和空洞的眼神,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赵夫人被女儿哭得心都碎了,赵先生则头大该如何对冉总交代,人家把好好的女儿送过来参加生日会,最后却要接回去一具尸体……
不,说不定连尸体都不剩。
赵先生望着外面熊熊燃烧的大火,看着管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救援,被疏散开的宾客们不嫌事大的拿手机疯狂拍拍拍,他头更疼了。
“宾客都疏散到外面去了?”赵谨忽然问一旁的侍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咧着嘴开始往地上摔酒瓶。
屋内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原本香槟塔倒塌地上就流了很多酒,大家走来走去已经把酒渍带到了家里的每个角落,现在赵谨摔了大量酒瓶,地上的酒水几乎要连成一片了,他想干嘛?
赵明抬起头,一双惊慌无辜的眼睛盯着好像有些癫狂的赵谨,这一瞬间她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哥哥。
“哥哥?”赵明试探地喊了一声,赵谨晃动着脖子,关节被拉扯得咔咔响,但没有回应她。
赵明看到他手上的打火机,心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你想烧死我们?”
赵谨终于回头,他的眼珠已经开始泛白,如同死尸一般,还咧着嘴笑得毛骨悚然,“对,烧死……”
话音刚落,他松开手上的打火机,连同火苗一起撞在地上,大厅里满地的酒液瞬间被点燃,赵先生赶着妻女往楼上走,祈祷外面的人赶紧察觉屋内的异常。
到了这个时候,赵家三人才惊觉屋子里的侍者们就像被施展了定身咒,全部都站在辟火的角落里,冷眼看着他们三人逃窜,赵谨捡起一根不知道是什么但烧得很旺盛的东西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上楼也没用的,地上还铺着易燃的地毯,死得更快!
被母亲推搡着往上走的赵明莫名想起了君尧之前提过的要求:生日趴要多准备灭火器。她为了君尧能来,真的给庄园安排了超多灭火器,比如楼梯扶手上就挂有。
她几乎是立刻朝灭火器扑过去,但赵谨人高腿长,一步挡在灭火器前,她险些撞到赵谨身上去。
“为什么!”赵明绝望地喊着,“我们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