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任他们打量了半晌，终于开了口：“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蛋吧。”

白衣男女对视一眼，男的率先发问：“仙子从何处来？”

“怎么，打不过我还想去捣了我的老巢？”君尧对眼前这两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他们身上浓浓的鸡屎味让她忍不住皱眉：“身为大妖，能不能好歹遮掩一下自己的味道？”

白衣女见自己身份被点破，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就等白衣男给她信号，她立刻就能暴起攻击。

白衣男倒是淡定很多，君尧一看就是道行深厚，能看穿他们一点不奇怪：“污了仙子五感实在抱歉，敢问仙子姓名？”

“你们还没有自报家门，就想问我姓名？不合礼仪吧？”

白衣男一噎，好像……也没错。

“黄彧，黄溪，隶属于海都特部。”

君尧挑眉，她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海都特部里是不是有很多你们这种大妖？”

这个问题在君尧还没有落地海都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海都，又名“魔都”，是一个充满魔幻的都市。海都里一直流传着各种神秘的都市传说，每一个都能与不同的大妖产生关联，而这些都市传说中的正反两派均是妖族，玄术师极少。

君尧从飞机上看海都，整个城市的上空被纠缠的大妖之力笼罩，这就是诸多大妖盘踞海都多年的明证。

现在终于碰上两个特部的探员居然都是大妖，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海都特部里特意招募了许多本地大妖来维持海都暗地里的平衡？

黄彧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君尧的问题了。

君尧叹了口气，果然是个魔幻的都市，难怪涂山狐族干的事情没有被深究，大家都是盘踞海都的大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确实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冉君尧。”君尧向黄彧报上姓名，立刻看到他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情，这是认识她？

“原来是帝都来的君尧上仙，失敬失敬。”黄彧立刻收起了浑身的防备，转而热情地与君尧握手。

君尧哪里会让他碰，连连推开：“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黄彧脸上微微尴尬，只好赔笑：“实在不好意思，早就听帝都的同事提起过君尧上仙的威名，上次西南异兽出没困住了不少玄术师，也是多亏上仙出手才得以保全他们平安归来。”

“嗯，不客气。”君尧西南之行也收获不少，实在不想居功，何况她现在困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去睡觉了，大半夜的，不如你们能熬。”

黄氏兄妹好歹是司晨报晓的大妖后裔，熬到天亮简直家常便饭，君尧是个小姑娘明天还要上课呢。

黄溪一跃落在君尧身后挡住她和严双荃回宿舍的路，君尧不悦地皱了皱眉，问：“怎么，还有话要说？”

“即便你是上仙之尊，怎么能擅自放跑煞气浓郁的煞鬼呢？”黄溪大概年轻气盛，说起话来比黄彧冲不少。

既然你态度不好，那就不要指望本姑娘脾气能好了。

“对呀，我放走了，你奈我何？”

“你！！”黄溪确实不能奈何君尧，但她不服啊。“人鬼殊途，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仇私怨就成为各种鬼扰乱阴阳平衡就是不对，何况还伤了人，不该绞杀诛灭吗！”

黄彧对黄溪的话表示认同地点点头，他很想听听君尧会怎么评论这样的做法。

上仙的道心究竟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君尧对黄溪的话嗤之以鼻：“怎么，年底kpi没有完成要抓一个满身因果的无辜煞鬼回去交差吗？”

黄彧：“……”听不下去了，煞鬼还有无辜的？

“你们平时办案的时候了解过苦主究竟是谁吗？知道冤从何来、怨从何来、煞气为何浓郁吗？什么都不了解、因果都不知道，只一味的讲求人鬼殊途，凡是鬼就当做邪恶的一方剿灭诛杀，难怪阴司这么忙乱呢！都是你们在凡间为非作歹弄出来的！”

黄彧：“……”阴司的忙乱……和他们应该没有多少关系吧？那些鬼都魂飞魄散了，还有什么能到阴司的？

君尧似乎看出了黄彧的不认同，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因果了结这么简单的？在凡间做了恶没有得到惩罚，受害者的因果没有了结还被你们弄得魂飞魄散，施暴者身上的因果可不就得增加？到了阴司核查平生的时候无端端少了一段不得去查？这难道还不是增加阴司的工作量？”

黄彧和黄溪脸上都露出愕然的神色，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一直以来特部都是这样干活的，他们也不例外，所以他们一直都错了吗？

“难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飞升，就凭你们这么干，没把自己的功德耗尽就算你们福大命大，还敢来质问我干了什么？回去自查自纠看看你们有没有做错事吧。”

林子大了真的是什么鸟都有！

连帮理不帮亲的道理都不懂还修行个屁！

君尧说得自己火冒三丈，见黄氏兄妹已经开始自省，拉着严双荃回宿舍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