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凉,或将下雨,连乾祐县城的风都比平日少了几分燥热之感。
今日适逢休沐日,所以县衙内外走动的人并不多。如县内杜县尉,曹主簿都在县城内有自己的住处。
待带着呆头呆脑的二狗子出了內衙,抵达县衙大门时,李贤又与守门的门房老张聊了会。
老张将近四十岁,当了十多年的捕快。人头发已然花白,有些显老,看起来长得也是普普通通,但在介绍乾祐的风景人物上,可谓是头头道道。
也给李贤准备的乾祐崛起计划提供了不少参考。
两人正谈的起劲之时,大门口忽然落下一个阴影,接着便是一道闷声闷气的声音。
“恩……小郎君,我武征又来唠叨,这是娘让我给您还有大官人送来的谢礼!”
发声者正是武征,上次在李贤的万千叮嘱下,他学乖了,不再将这恩人叫“恩公”,却是换了颇为亲切的“小郎君”。
“你……这是做什么?”
李贤顺声望向门口大高个有些傻眼。
这武征自那日后,几乎隔两日都要来县衙一趟,前几次送的都是武大娘自己先前种的蔬菜瓜果,得父母的允许后,李贤顺势收了下来。
反正都是武大娘的心意。
但这一次,不但是武征手上提的老公鸡,还是他背上背的缂丝,那可都是十足十的贵重物品!
尤其对于武家这种普通人家而言。
这东西当然不能收,前任京兆府尹便是前车之鉴。
依照宋刑统规定:诸监临主司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
要说这武征还真是个憨憨,谁光明长大的这么送礼?是想让父亲大人犯错吗?
李贤说什么都不敢收,把武征拉到一旁,好说歹说,在拿了一只鸡后,那武征才勉强转过了弯。
等武征离开后,李贤即令二狗子拿着那老公鸡送去后厨,反正兄长这段时间脑力劳动过大,每日的营养自要供的上,这鸡来的却也及时。
方才说的口干舌燥,李贤独自去了县衙对面的茶肆要了杯清茶,喝了口,只觉全身的精神都回来了。
“老丈这茶水,喝的人真是过瘾,可是乾祐本地所产?”李贤抿了抿嘴,一股茶香似在肺腑回荡。
开这简陋茶肆的是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妇。
乾祐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李贤小小年纪,长得清秀讨人喜不说,前些日子破坏枫叶村的奇案,闻名遐迩,又是乾祐令之子,想让人不记住都很难。
知道是县令之子,灰衣老人略微有些拘束道:“有些让小官人见笑了,这茶叶是老夫二十多年前,自蜀地做生意回来,寻得幼苗栽种而成。
前几年涨势已成,老夫便自作主张采摘,而后在这处老宅地处开了间茶肆,勉强还凑合。”
“哦?”李贤兴趣盎然。
茶叶自唐以来,已经成为“人家一日不可无”的饮料。伴随而来的是巨大利润,且在这秦岭山下,日光充足,海拔亦是适中,外有湿度等天然优势,自是适合茶树的生长。
又有这位老大爷亲自实践,那便证明可行!
“卖茶叶!之前光想着乾祐的特产发展大计,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贤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