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买包子的老媪是个爱说话的,排队的客人说着闲话,她都能插几句话进去。
更何况是差役在说县里的情况,她更是感兴趣。吴诺时常就在一旁听着,他们闲聊。
“谢县令来头大啊!直接将杜生从县衙里的捉钱人名单删去了。”
“那杜生还不闹?”
“闹了啊!先是给谢县令送了好酒,后来又给说他家阿姊想念家中父母之类的云云。可我们县令可是七大家族中的谢家出身,哪还能怕他?”
“听说只是谢家旁支还是续弦的儿子。”
“管他是不是旁支,反正是有谢家可以靠山,不是可以任人捏圆捏扁的。”
“这倒是。”老媪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敢兴趣,只要是杜生平日做的恶事,都是让别人出面,百姓直接面对的都是梭君谋这样的人。
“不说了,今日又要下乡。”
“往日我们收税就行了,现在还得核实家中情况”
“……”
吴诺看见常来他们铺子的林大愣在一旁,走回去问道:“愣在哪里干嘛?快进来坐,还是跟往常一样一碗炸酱面?”
“今天是我们家管事让我们来,三日后他会在家中宴请客人,让我定二百个枣泥糕,五十个烤鸭腿、五盘大份葱油小圆饼、五盘大份的红糖糍粑,除了枣泥糕,其他东西上桌的时候要热乎的,所以需要吴掌柜派个厨子过去,工钱什么的都好说。”
“没问题!你最近是得到主家重用了。”吴诺说着将算盘拿过来,飞快的博乐起来:“一共四百文,工钱就免了,先给一百文做定金!”
“吴掌柜过奖了,本该管事来的,但最近府中事多,管事又见我经常来这里吃东西,就将这事交给我了。”林大笑了笑,一共给了一百零十文:“今日我妻儿会进城卖菜,我已经托人带话让她来你们铺子外面。她们大概下午时分来,倒时随便给她们弄十文钱的吃食。”
“你们主家工钱给的大方,这十文钱让我铺中帮工看见,还不跟我闹起来!”吴诺调侃到,这个林大是农闲时节来城中打短工的,却经常来她这里吃东西。一次就得一两文,一般人家中有妻儿老小得养活,一个月赚不到二三百文哪能这样花用。
林大闻言笑而不语,家好几个男丁,父母就偏向最小弟弟,他赚得再多拿回去都进了父母口袋,最后都贴补了小弟,还不如都吃到肚子里。
“林大,你们老爷办这个宴会主要是做什么啊?”吴诺问到。
“我们老爷认识了一个忘年交,他手中有十几坛好酒,是从南夷流出来的。听他们说南夷诸部的人最会酿制美酒,以前都是贡品。要不是前段时间打了败仗,也不会流出来。”
“南夷来的美酒,白老爷认识的忘年交是羌地的人?”
“是啊!你们做买卖的,消息就是见多识广,连南夷在何地方都知晓。老爷的忘年交是羌地大户,所以才能弄来那十几坛美酒。”
“你可知那人叫什么?”
“我们老爷叫他訾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