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将裴璟离开当天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与永平帝和长乐皇后说了,羞愧道,“是臣教子无方,才致使他没轻没重惹怒郡主。犬子如今也自知无法再入郡主之眼,不得已才求臣拿出圣旨,为他请婚。”
长乐皇后眉头紧锁。
她早有听闻裴钦之子裴璟家中妻妾无数,平时作风也是放荡形骸,没想到竟然卑劣至此,甚至到了当街调戏女子的地步。
若那日被他调戏的女子不是容与呢?
那他是不是就要不顾对方应允与否,直接利用自己的权利,强行将人娶回家?
长乐皇后越想越气,指着裴钦毫不客气,“既然知道容与看不上他,怎还敢拿圣旨来请婚!”
永平帝看了看圣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却并没有说什么。
朝夕相对这么多年,皇后什么脾气秉性他最了解。今日这种事,只怕他开口说话反而会更惹皇后生气。
裴璟预想到了皇后可能会发火,却没想到她竟发怒至此,看来这回是真的触到逆鳞了他不由得为李晋感到担忧。
只是事情既已到了这一步,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裴钦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微臣也知犬子行径罪无可恕,可微臣只这一个儿子,作为父亲,实在无法置之不理啊!”
长乐皇后怒道,“荒唐!难道就因为你只有一个儿子,他就有权利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了?”
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况且容与又是那样讨人喜欢,她怎能容忍将嫡亲孙女嫁给裴璟这种人。
永平帝看了看裴钦手中托举的圣旨,又看了看长乐皇后,心里在滴血,“罢了,圣旨你收回去吧,今日之事,朕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虽然裴钦手拿圣旨,但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他若是再执意求赐婚,只怕即便成功,裴家也要从此被永平帝所厌恶了。
然而裴钦这回却像铁了心般,没有退回,而是再度开口,“陛下,臣”
李晋旁观这一会儿,此时也跟着站了出来,跪在裴钦旁边,“父皇,母后,儿臣倒是对此事有不同看法。”
李晋这个态度,明显就是要站在裴钦一方的意思。
这让长乐皇后更恼怒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胳膊肘向外拐,和别人一条心。
李晋忙在皇后开口前抢先道,“儿臣以为,将容与嫁给裴璟,倒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他进一步解释,“虽然裴璟先前放肆行径不可取,可儿臣适才听裴大人的意思,似乎自从裴璟见到容与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再不接近女色,甚至还要为郡主遣散家中所有女眷。”
长乐皇后冷笑,“那又如何?”
李晋道,“儿臣相信,这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世人都说男人娶妻生子后就会立即判若两人,变得顾家且忠心。所以儿臣觉得,若是容与能给裴璟一次机会,说不定他们都会收获真正的幸福也未可知。”
李晋句句真意切,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真的相信了这个说法:如果裴璟娶了李容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只要稍稍有过不好经历的女子就会明白,李晋的话根本没有什么道理,他口中的“世人”,也不过是从古至今那些为了得利的红娘们欺骗女孩嫁人时惯用的一套说辞罢了。
但长乐皇后却犹豫了。
因为她并不懂这些。
她虽年过六旬,却和永平帝一生美满和睦,永平帝即使贵为帝王,也从未表示过想收后宫的意愿,所以长乐皇后对于男人娶妻生子后就会不一样这件事,心底来说是有几分相信的。
况且她也很确信容与有多么冰雪聪明,多么善解人意。她实在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哪个男人在娶了容与后还不知足。
只是那裴璟
长乐皇后微微皱眉。
那裴璟先前的斑斑劣迹,他真的配得上容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