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半个字都不敢多说,飞快将门打开了来,看着墨夫人冲出了府门,火急火燎的叫着马车。
半晌,马车到了门口,她像是火烧了眉毛一样,猛地从婆子背上跳下来,三两步上了马车。
“去秦府!”
坐在马车中,墨夫人握紧了拳头,心急如焚,“姝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等着娘亲!”
秦相府,白皤高扬,王泓的棺木明晃晃停靠在灵堂中。
灵堂阴寒,烛火悠悠,一滴滴白蜡从顶滴落,一直滴落到那香樟木的桌案上。
哭声幽幽,两排婢女有一个算一个,个个白衣飘飘,头戴小白花,伏在地上正哭得凄惨。
而最正中,是满脸惊恐和茫然的墨姝。
她被秦相夫人揪着头发,摁着头,被迫跪伏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
“哭,给我使劲儿哭!”秦相夫人一看到墨姝那张与墨夫人有三分相似的脸便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窜上眉心,手下更是用了十分儿劲儿。
墨姝哪里还敢放声大哭,紧紧抿着嘴巴,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一见到墨姝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秦相夫人便更觉得那火气“噌噌噌”往上窜去。
“啪”,一巴掌甩在墨姝的脸上,秦相夫人狠狠一推,将墨姝推倒在地上,“今日若是哭不出来,你这贱人还想见到明日的太阳?”
她站在墨姝身后,整张脸疯狂而扭曲,“不是心心念念都喜欢我家泓儿吗,现在他就躺在你面前。是要我吩咐人把你塞进去,还是自己爬进去?”
墨姝惊得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
她戚慌无助的回头去看站在门边的墨柏,大声哭道,“哥哥,哥哥,救救姝儿,救救姝儿啊……”
“救你?”秦相夫人冷冷哼了一声,“救你的人不是他,把你送给我家泓儿人,却正是你这位好哥哥,墨柏。”
秦相夫人冷冷的嘲讽的看了墨柏一眼,“你的前程重要,还是你的妹妹重要?”
她的目光像是一道锋利的刀子,干净利落的划开墨柏心底那不堪言出口的秘密,将它晃晃暴晒于天地之间,将他们之间那岌岌可危的亲情关系也暴晒于天地之间。
原来骨肉亲情,真的比不过如花前程。
墨柏平静的看着秦相夫人,眼眸一转淡淡的看着被摁在地上挣扎不已的墨姝,唇角微微动了动,“事不宜迟,夫人。”
断断六个字,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重重落在墨姝身边。
她一直以为即便是墨柏再冷心冷肺,他也不可能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秦相夫人的。
所以当墨柏让她出门的时候,她是半点怀疑都没有。
即便是方才被秦相夫人抓着头发,满身狼狈的扣在堂中,她依旧认为墨柏终究是会救自己的。
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妹。
于是墨姝的眼神陡然绝望而阴狠起来,挣扎的动作猛地加大,扣住她的丫头一个猝不及防便被她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