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门又被推开了,展昭蹦了进来,兴奋地喊:“公孙大哥,小师傅叫我们去斋堂用饭。” 两人赶忙分开,屋中便有了三张红透的脸。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我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哎呦”展昭嘀嘀咕咕就想出门,没想到飞燕却夺门而出,出门前,狠狠敲了展昭的脑袋一下。 见飞燕走了,两人也亲热不成了,展昭就留了下来,凑近公孙策,一脸的狡黠,“公孙大哥,你真的好厉害,这两个姑娘一个我都应付不来,你却能轻轻松松搞定,怕是包大哥也自愧不如啊!” 公孙策笑了笑,温和地抚上了他的小光头,“哎哟!”随着展昭的一声惨叫,公孙策也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刚才的爱抚不过是为了找准位置而已,“戒色大师,你身为佛门弟子,却六根不净,罪过啊!阿弥陀佛”公孙策双手合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着起身向门外摸索而去。 “不……要……叫……我……戒……色!”展昭在他身后气急败坏的强调着。 “知道了,戒色,快走吧,一会儿没饭了。”公孙策没有回头地走着,展昭咽下胸中一口闷气,恨恨地跟了上来,心中暗暗嘀咕,不就是坏了你的好事嘛。 展昭从小在相国寺长大,对寺庙情有独钟,进了斋堂,见斋饭丰盛,更是欢喜不已,扶着公孙策向飞燕、湘湘以及王朝马汉那桌走去。 陆湘湘也是个倔犟的女子,她虽双眼通红,还是按时出现在了斋堂,见两人过来,忙站起身,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引着公孙策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空位上,如宣示主权一般,却又自然不留痕迹。 毕竟刚刚发生过一些不开心的事,几个当事人各怀心事,没了以往的兴致,而展昭三人也算有点眼力劲儿,大家只是默默无语地吃饭,无人言语。 几人草草地用了饭,公孙策起身,陆湘湘拿起桌边的盲杖放入他的手中,飞燕也自然地准备去扶住他的手臂,陆湘湘却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飞燕就有些尴尬地松了手,她突然微微有些恼火,他公孙策究竟要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她身子一转,先行向斋堂外走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清亮的掌声,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公孙兄,久仰久仰,不过,苏兄,你有没有觉得此处波涛暗涌啊!” “是啊,袁兄,这戏是挺好看啊!自古才子配佳人!两位姑娘皆是绝代佳人,不过不知才子配的是哪位佳人?”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接过了话。接着,又有几声轻笑传入公孙策的耳中。 “哪位佳人公孙兄哪能知道,他又看不到,真是可惜啊!”第三个声音响起。 “就是我说的那几个自命不凡的书生,别理他们,一股酸味。”陆湘湘在他耳边悄悄地说。 公孙策仿佛没听到他们的挑衅,面不改色向斋堂外走去。 公孙策能忍,陆湘湘也能忍,可终归有人是忍不了的,公孙策只听耳边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一袭香风从他身边飘过,他转过身,伸手去拉,无奈对方身形太快,尽管他反应迅速,却还是抓了个空。 “小女子见过几位公子,请问几位公子尊姓大名?”飞燕上前微微行了一个礼,语笑嫣然。 几位公子互相看了看,神色颇为惊喜,几人也是寒窗苦读十余载,自认才华出众,却声名寥寥,一直以来对饱负盛名的公孙策着实不服,总觉得不过是跟着包拯讨生活的一个小小主簿,什么大宋第一才子,名过于实而已,今日一见,虽眉目如画,清雅如竹,让人没来由的有些自惭形秽,却又真如市井传言所说,身患疾症双目失明,几人便有了些肆无忌惮,又看到他不过是一个瞎子,身边却围绕着两个绝色女子,心中起了些酸意,说了几句酸话,本来只想过过嘴瘾,可没想到两名女子中更耀眼明媚的那位却将公孙策抛在一边,与他们搭起讪来,他们顿时春心荡漾,激动不已。 几人仅仅愣了片刻,便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带头走上前,向飞燕行了个礼,态度谦恭地说:“见过姑娘,学生季茂,这三位是我的同窗好友,祝榭、袁道权、苏鸣川,我们是虔州人士,结伴前来此地游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他边说边一一指了指身后的三人,三人也随着他的动作依次行礼。公孙策微微蹙眉,比起刚才阴阳怪气的语调,这个声音谦卑了许多,却透着几分虚伪和不怀好意,更让人心中不喜。 飞燕像是没有听到他问话,继续向他提问:“哦!原来是虔州四大才子啊,不知几位可过了会试?” 季茂温和一笑,佳人在眼前,他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还不曾参加会试,乡试中学生名列榜首,几位同窗也不相上下,区区进士,想来也是我等囊中之物,就算是状元之位,学生也不是没有信心。” “听闻公孙兄倒是通过了会试,只是好像并未被录用啊!难道是成绩不佳?”另一个声音响起,极尽嘲讽之能,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嘻笑,透出轻视。 飞燕抬起头,眉眼弯弯,周身散发的耀眼光芒让几人心跳加速,“我想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好心告诉你们吧,我叫庞飞燕,是庞太师府上的三小姐,下届会试,如果没差的话,应该还是我爹主考,你们若进士及第,便都是我爹的门生。” 那几名书生浑身一震,纷纷弯腰再行礼,“原来是庞小姐,幸会,幸会。” 飞燕又抬眼向陆湘湘处抛了一个目光,“那位姑娘,名叫陆湘湘,她爹叫陆建章,是我大宋首富,若是她爹不高兴了,你们可连米都没得吃了。” 几名书生抬头看了看陆湘湘一眼,又赶忙低头行礼,“原来是陆府的小姐,幸会,幸会。” 飞燕撇了撇小嘴,露出两个可爱酒窝,“唉!看看你们,年少得志,再看看这位公孙公子,中了进士却仕途坎坷,有天人之姿却是个瞎子,是不是很让人同情呢?” 几人不明所以,纷纷顺着飞燕的话,表达了对公孙策的同情和不屑,听着几人答话,飞燕低着头,轻轻笑了两声,突然,她再次抬头,却是面容冰冷,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如果我是你们,还是先同情一下自己吧!什么鸡毛猪血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小举人,才读了几天书就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们,你们那点儿的学问,与公孙公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你们的品性操守,给公孙公子提鞋都不配,他只是脾气好懒得与你们几个蛇虫鼠蚁计较。还有,本小姐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就算他没有功名,就算他是瞎子,本小姐和陆小姐就是愿意喜欢他,若是他娶,本小姐就一定嫁,你们阴阳怪气也不过是得不到而已。哼!展昭,我们走。”说罢,她看都不看公孙策一眼,转身疾步离去,展昭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突然嘿嘿乐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公孙策,颠儿颠儿地追随飞燕而去。 被飞燕骂得狗血淋头的四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公孙策面容颇有些尴尬,回身拱了拱手,道了声“得罪了”,才悠然离去,过了好久,那季茂才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心窝,几人面面相觑,面色极度难看。 陆湘湘心中则百感交集,为飞燕的举动叫好,为自己的懦弱而哀伤,也为飞燕敢在众人之前表明心意而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