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毛家人的职责就是驱魔辟邪,守世护世,所以说今天你要学习……”道人说得是一板一眼没错,可这听的人就…… “毛忧!”道人额上青筋突起。 “是,我知道!求叔。”似刚刚睡醒受到了惊吓。 “你知道啥?”继续忍耐中…… “驱魔辟邪,守世护世是我的责任。” “哼。下次再打瞌睡就……”话还未说完便被接去。 “就挥驱魔棒2000下嘛。求叔啊,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能不能有点新意啊”我继续伸懒腰。 “错,是罚你不准吃晚饭。定身在旁边看着我吃,”说完,道人还扬了扬眉,得瑟了一下, “这就叫新意。” 哇靠,没人性啊,这么损的招。“求叔求叔我错了,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打瞌睡了,一定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两只耳朵竖着听。” “顺便说一句,今天晚饭吃烤猪排。”人已走进内室。 我瞬间激动了,脑门一热,“哇靠,没人性啊!!有你这么欺负小女孩的吗,仗势欺人!看不见我已经衣衫褴褛,瘦得不成人形了吗!” 才刚一说完,我立刻想咬掉舌头,还没来得及,人已经被定住,还是高级定身咒。 并附一句:请用对成语,不然出去别说是我教的你。 所以说,食物是软肋啊,一撮必中我的爆点。冲动是魔鬼啊。。 顺便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毛忧,今年刚好满10岁。以上内容基本是近几年每天必走的过程,就像程序一样,我每天不和求叔这么顶上两句,浑身就不舒服。我想可能这就是叛逆期吧。哎。 看上去我比实际年龄早熟很多,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前十年跟着求叔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日子里,美其名曰他锻炼我,实际则是我照顾他,我一小女孩容易么?看着他自己饿肚子却硬要把钱送给穷苦人家,难怪马丹娜姑婆不跟他过了。所以说,在社会大学中成长的我,照顾他老人家的我,心理年龄早该超过10岁了。 每天早起,我喜欢先给院子里的蒲公英浇浇水,绒绒的花朵有时飘落在我的发梢,我轻轻地抚着它们,这感觉就像以前求叔带我摸过的绒绒布偶。之后便去山上练习道术,途中和院子里的人们一一问好,他们的笑容总让我想起江南柔美的风景。之后和树上筑巢的漂亮鸟儿问好,听听它们的歌唱,再开始一一练习求叔教授的法术。日子过得舒适而清闲,至少不用总是风餐露宿,走走停停。 命运的齿轮继续向前行进,一切按照往常的次序进行,直到…… “呐,这是你最爱吃的麻糖。忧忧还记得你师叔何有求么?”求叔眨眨眼睛看着我。 我瞥一眼他谄媚的模样,把麻糖塞进嘴里,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他,在某方面连我这个10岁的娃都看不过去,多半是马丹娜姑婆有事找他了。“嗯,记得,是毛家最有天赋的传人嘛,也是求叔你的弟弟,我的师叔。”好吧,我顺着你绕绕弯。 “嗯,忧忧真乖。”说完还摸摸我的头。 厄……快受不了啦。有事快说,我怕我装得不像,拿不到零用钱了啊~~ “所以,求叔这两天要外出一趟,就把忧忧带去你师叔那让他照顾你,放心你师叔造诣很高,对你的法术一定有很大提高的……” “噗——”我直接把麻糖喷出来了,让一个比我大6岁的娃照顾我?看看你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难道要我每天在昏黑里刷碗洗衣补贴家用?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悲催。 “呀!忧忧怎么哭了?没事,求叔走不久。你师叔毕竟是我的弟弟,他照顾你肯定没问题。”我继续哭,这才是真的有问题。。 “呐,忧忧,求叔把这根驱魔棒给你,别哭了,啊~?”那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睁开眼,哇,银色的,看样子是纯银,值不少钱哪。瞬间停止哭声。。 看见我呆住,趁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好,等会你师叔就来,我先走了!”竟然用御风诀跑了?我是有多可怕来的?算了,看着这根纯银驱魔棒的份上,我就……回来再跟你计较! (画外音:纯金银铜制造的驱魔棒的驱魔程度依次递减,金质法器杀伤力最强) 我一直在想,那个求叔口中“毛家迄今为止最具天赋与灵力的传人”该是什么模样。 或许他是小矮个?都说精华是浓缩的嘛。或者两只死鱼眼?戴着瓶底厚的螺旋镜片?都说知识多的人就这样,何况他才比我大6岁呢。过慧易夭啊,我看最大可能性是身体瘦弱,面色苍白。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好笑。 而事实却是,多年后我回想起遇到他的那个清晨,才明白,什么是天妒英才,以及,什么是命中注定。 那天清晨,金色的阳光暧昧地照在晶莹剔透的露珠上,范着闪闪的光,让我想起马当娜姑婆手中那颗让天地黯然失色的净世龙珠的色泽。湛蓝的天空一望无边,偶尔会飘来片片薄薄的云,像村里阿婆织出的薄纱,飘逸而柔美。 我躺在青绿的草坪地里,感受草芽的抚摸,就这样望着天空,也不知道求叔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还是像以前一样面对马丹娜姑婆就耳根发热吐词不清,或者仍旧在风餐露宿,免费为别人驱鬼,真是让人担心。还有他把魔棒给了我,要是遇到怨灵就只能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桃木剑往前冲了,想当初那把桃木剑还是被我弄破的…… 想着想着我就瘪了嘴,早知道就该把驱魔棒还给他,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求叔……停停停!我在瞎想些什么!老家伙法术高强百里挑一,御风术念得比谁都快,更何况不是还有马当娜姑婆吗,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也应该不是老家伙吃亏吧,尽管马丹娜姑婆更不可能会吃亏…… 就在我闭着眼神游天外之时,眼前忽然一暗,没有脚步声,那就应该是飘来了一抹厚厚的云。我悠悠然地睁开了眼睛,迷蒙中,那个少年身着一袭白衣,细碎的金光铺洒在他白色的衣袂,眉尖,发梢上,在我的记忆中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阳光,以及那双比古井更黑更深的眼眸,拥有看透一切的淡然,丝毫没有涟漪。那样的眸,怎能为俗世所扰? 缓缓地,我看到他紧抿的唇微张。 ——“何有求。忧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