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狼始终都是跪在地上久久不起,李浩天本身是武将出身,他对于医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想来如果她再不醒来,那就只好将她尽快送到张士居那里。
张神医医术通神,拥有起死回生之能,对自己如此之重要的女人,料想之下,张士居就便是用尽生平所学也一定能够将她救醒。
就在李浩天准备将她抱出别墅,送去张士居那里之时,她突然间醒转了过来。
脸庞的泪水尚且还没有干,她再次失声痛哭,在这段漫长的时光当中,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迟友元安危,又因他始终都不联系自己,所以幻想着他是否已经彻底抛弃了自己。
当然,向来对她挚爱无比的迟友元却是根本没有缘由将她抛弃。
只是,她心中从始至终都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那不详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可她又决计不敢往迟友元已死。
自从那日去郭城主府上拜访的路上她有了不好的直觉之时,却也仍旧处于担心之中,并不敢相信这样子的一个事实。
现下一切终于真相大白,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出现了什么滋味儿,极是难以形容。
“我求求你告诉我,友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是打仗死在战场上面吗?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一直都知道只是在隐瞒着我,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要一直等到现在才告诉我。”
张静彤用力抓着李浩天的手,尽管仍是哭喊着,但是说到最后却已然是泣不成声。
李浩天心中五味杂陈,上身也是剧烈起伏,眼眶当中也已泛着泪花,但是泪水始终都蕴含在眼眶当中始终也不曾落下。
心中好似有一块巨石沉沉地压着,一时间压得他就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镇守边疆的时候,有天夜里我们突然遭遇暗算,部队里面只有我和迟友元两个人的身手是百里挑一,其他的人都远远及不上我们两个人。
其时我和他费尽千辛万苦,这才将险些全军覆没的局势给硬是拉了下来。在战场上,每个人的头都是别在裤腰带上面的,就连我和我结拜义兄迟友元也不外如是。”
李浩天用力紧紧抱着张静彤,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声音当中虽是充满愤慨,但是如今也已有了许多释然的意味。
“那么,为什么他却死了呢?其他人没有死,就唯独只有他死了啊?到底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张静彤此刻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说起话来也是毫无头绪全无逻辑,本是整整齐齐盘起来的乌黑秀发也全然垂在面前,俨然已成为一个泪人儿,俨然已狼狈不堪。
此刻这根精神支柱轰然坍塌,霎时之间感觉到天地之间尽皆归于一片黑暗,整个人间全然变成了灰白色。
而且似乎这一切的纷纷扰扰再也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最为根本的生命也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与乐趣,至于像是此后应当如何继续活下去,她已彻底陷入迷茫困惑。
在这时节,李浩天又还能说些什么?
堂堂的龙王都已是彻底大脑一片空白了,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大嫂,真的对不起,我也非常后悔,他可是我此生唯一的结拜兄弟,但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双眼永远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