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沉策小心翻开,宣纸上方赫然印出三个大字:衡文兄。
忠勇侯长子,弱冠及第,状元游街,风头无两,名季风,字衡文。
徐沉策眉头轻轻蹙起,心头有了些猜测。
季风如今乃是淮南一带越平府知州大人,又是世袭爵位,自弱冠之后,官位恒通,年少与平邑将军长子沈清悟交好,后因志不同道不合而不相为谋,断袍割袖。
而沈清悟,就是徐沉策的师傅。
徐沉策一直也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任何联络,毕竟当初二人在御前决裂被传的沸沸扬扬,徐沉策小时候也曾从宫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而师傅这些年来又对此人闭口不提,徐沉策便觉得两人应不是一路人。
只是没想到,师傅竟给此人传信。
正想着其中蹊跷,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听那外面的侍卫开口:“大人。”
徐沉策一时无法脱身,便只能隐身在横梁上,果真刚刚藏匿好,那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先是一个小厮连忙进来点灯,徐沉策这才看到后面那人的相貌。
没想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此人,这人倒是半分都没有变化,仍旧是清冷自矜的模样,只是在徐沉策心里头,一直都觉得此人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是今日倒是有几分怀疑了。
“你出去吧。”季风坐在书桌前,让小厮将门带上,便打开了信件,只是手刚一触碰到,眼神立刻有所变化,下一秒就听他言:“阁下还要躲到何时?”
徐沉策眉毛动了动,倒是没想到此人竟然会这么快发觉,他做事一向十分谨慎,按道理来说应不会被察觉,如今想来,不过是自信心作祟,实在是有些太过自负。
徐沉策也没想一直藏着,见他并没有叫其他人进来的打算,心中有了些计较,便轻点横梁,落在地上。
“果真是你。”季风倒是了然一笑,眼里的戒备也松懈了下来。
“季大人如何猜到是我。”徐沉策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有几分晦暗不明,眼里的防备显而易见,他自然不会以为因那信就放下戒备。
“莫非你师傅从未告知于你?”季风眉间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晚辈不知。”
季风倒是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默默走到案前,从画轴中掏出一封信,然后交给了徐沉策。
“你师傅给你的。”季风声音轻慢,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徐沉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徐沉策十分疑惑,便问:“师傅为何会托大人将信转交于我?”
前一个月才见过师傅,按说他应最是清闲,被当今所弃,他只做个守城将军,发配在边关,连岭南那种苦寒之地都不如。
“边境来犯,你师傅向圣上主动请缨,披甲挂帅。”季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