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承西是一个人住的。
他没老婆,在上海也没任何家人,过去悄悄养了一个情妇,也不敢被组织里知道。
这次腿一断,孤身一个人了,这才想起有家人的好处。
一个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拄着根拐杖,稍不注意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有的时候想想当真是悲从心来。
躺在床上抽了根烟,正想休息一会,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好像有人在撬自己家的门。
小偷?
还是仇家上门?
陶承西顿时紧张起来。
他拿起了拐杖。
虽然行动不便,但总要奋力一搏。
门,终于被打开了。
“我草你……”
陶承西举起拐杖,嘴里骂了一声,可随即便是一怔:
“丁中队?”
丁远森!
跟在他后面的是赵胜。
赵胜对他笑了笑,然后又小心的关上了门。
陶承西放下了拐杖:“丁中队,你这又是何必呢,敲个门不就行了。”
丁远森拿了张凳子在他床边坐下:“我这不是怕你腿不方便?再说了,你听到我的声音,也未必肯开门啊。”
陶承西自嘲地说道:“是啊,成瘸子了。丁中队,你瞧我这样子,也没地方弄钱去啊。你放心,等我腿一好了,一准把钱还你。”
“钱不急。”丁远森却出人意料地说道:“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另外的事。”
“另外的事?”
“麻烦你告诉我下。”丁远森客客气气地说道:“董新和傅家发是怎么死的?”
这话顿时让陶承西面色大变:“自杀的,区里大家都知道。”
“对,大家都知道。”
丁远森拿起了陶承西放在床头柜上的烟,掏出一根点上:“我想知道的,是大家不知道的。”
陶承西勉强笑了一下:“丁中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一定明白的。”丁远森抽了口烟:“我以前不抽烟,可是进入组织以后,慢慢的也学会了。你知道抽烟有个什么好处吗?”
陶承西摇了摇头。
“抽烟,还可以这样用。”
丁远森忽然把烟头按在了陶承西的胳膊上。
陶承西被烫得怪叫一声,咬着牙强忍着:“丁远森,你这是在逼供自己人。我要检举你,我不信你可以为所欲为!”
“换以前你肯定可以检举我,我一定会倒霉。”丁远森叹了口气:“我没凭没据的,莫名其妙的上门来问一起案子,还拿烟头烫你,我自己都觉得太过分了。”
陶承西稍稍放心一些:“丁远森,这事我可以不追究,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走吧。”
丁远森站了起来,扔掉烟蒂,拿起拐杖:“你腿断了,恐怕没几个人会来看你,所以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