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先前在树上旁观的时候,黑袍人就已大致分析判断出此人的手段,以及其攻击范围。 是以虽见“齐钧”言语做派看似光明磊落,但其心下所怀鬼胎,黑袍人也是心知肚明。 这黑袍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媛。 只是她迟迟没有动作,却并非是忌惮这魔道女修的手段,而纯粹是被“齐钧”无意之间散发的魅惑之意给恶心到的。 这魔女是忘了自己现在用的是个男人的身体,所以竟是下意识就对自己使了一招美人计吗? 可苏媛却也知道,若自己再不动作,只怕一旦此人耐心耗尽,她虽早在之前就已摸清那魔女的奇诡路数,却保不准这人手下还藏着什么阴毒手段,会对自己造成不利后果。 是以在“齐钧”眉间的不耐之色愈发明显时,苏媛终是动了。 苏媛先是瞥了一眼萎靡在地的妖兽,本想立即回头继续与那魔女交锋,不想却见那妖兽抬起虎目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目中亦是露出几分奇异的神光。 苏媛微微一愣,然后面上就忽的换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与“齐钧”讨价还价起来,“我看这妖兽似是早已开启灵智,莫不是早已有主,或是哪家带来此地的灵兽?” 在这世界中,兽类也有等级之分。 其中野兽多凭本能行事,若是得了机缘具备了修炼的资格,便可成为妖兽。 而妖兽之间,却又有灵智是否开启的区别。 但凡灵智开启的妖兽,皆可被称为灵兽,反之,则依旧是妖兽无疑。 常言道:“妖兽有价,而灵兽无价。” 说的便是寻常妖兽若要开启灵智,那难度几乎与凡人登天一般。 除开那些天资不凡、等阶极高的灵兽或神兽所产下的后代,一般的寻常野兽,却得依靠其天赋、实力以及运气,才能堪堪达到妖兽级别。 当然,若是得到高人相助,能为它们寻来启灵的天才地宝,压缩其修炼所需的大量时间,便是一只地灵鼠,开启灵智的成功率也往往高达八成。 单凭本能行事的野兽,与有计划有组织的灵兽相比,孰高孰低简直是一目了然。 只是别说野兽,便是寻常妖兽要开启灵智也是不易。 除非有高阶修士或宗门大派豢养,否则大多都是止步于妖兽等阶而已。 譬如碧松派,虽在晋江城只能算得上是中流宗门,但门内却也是有豢养几只灵兽的。 是以在这世界,灵兽虽然说多不多,但要说有多么稀少,整个世界的灵兽加起来,数量也是极为可观。 而苏媛会有此问,不仅是方才与地上那灵兽对上视线时,它眼中流露的奇异眼神,也是因为先前她在树上旁观时,听得那魔女口中曾道“卫郎”二字。 苏媛虽不知“卫”是哪个“卫”,但却也知物似主人形。 看这灵兽对那魔女的排斥态度,其主人与这魔女的关系究竟如何,也是颇为耐人寻味。 不是常有句话形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苏媛虽与控制齐钧身体的魔道女修素不相识,但她既是魔道中人,又不知什么原因与齐钧走到一处,那也莫怪自己下手坑她。 况且这魔女不是想让自己上前,以便她施展那些个下作手段么? 既然如此,便就激她一激,也免得之后不小心便着了这魔女的道却仍不自知。 思及此,苏媛便继续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继续与这魔女对峙起来。 苏媛伪装的粗粝声线中,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满,“若我真下手杀了它,那岂不是惹祸上身?” 魔女闻得此言,就算心中盼着苏媛再进一步踏入法术攻击范围,却也是被其气得不轻。 这还是不是个男人?以前怎就不见这般磨磨唧唧没甚男子气概的软脚虾? 这般想法涌上心头,“齐钧”语中自是带了些许不满,“不过一只开了灵智的妖兽而已,既然前辈有这般顾忌,那交由晚辈处理也是一样。” 虽未直说让苏媛离开,但其话中的驱赶之意,却是明显直白得就差直接轰苏媛离开了。 但苏媛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哼!竟是使出激将法,意欲激我对这灵兽出手!小子,你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啊?” 从来未曾被人如此颠倒黑白随意戏弄的魔女,立时就被苏媛气得没了之前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想法。 她黑着脸,抬手便将空中黑旗召回。随即手中又掐了个法诀,黑旗立时就冲着苏媛而去。 苏媛见魔女主动出击,却是不惊反喜,手上一边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抽出一柄长剑迎上黑旗,口中一边喝道:“你这小辈果真是不怀好意,既是如此,也休怪我下手无情!” 此话甫一入魔女耳中,却差点将她呕出一口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未见过脸皮厚比城墙的男人! 她虽心怀不轨,但这人可是筑基修士啊! 筑基修士眼中的练气期,不该是不成威胁,尽为蝼蚁么? 怎的这人就如此小心谨慎,说句不好听的,甚至称得上是胆小如鼠了? 而且这话在魔女听来,还隐隐觉得有些耳熟,似是不久之前便在哪里听过一般。 但对方长剑所射|出的道道剑气却已逼至眼前,即便魔女心中觉得有哪里不对,情急之下却也不敢大意。 她手上迅速掐诀,黑旗便忽的凌空而立。 旋即黑旗似是得到指令,迅速旋转,期间释放数道黑色浓雾,纷纷向着苏媛而去。 但苏媛见了这般诡异手段却是丝毫不怵,长剑灵光闪烁,数道青色绿芒便冲向浓雾。 一青一黑两道光芒在半空迅速对上,却是半点未曾融合,反而如同仇人见面一般,在半空相会后迅速激烈交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