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屿搂着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点支撑感,低下头和她轻视,平和温柔地安抚她:“为什么这么说?不希望谁背对你?”
纪孜哭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压抑自己的哭泣声。
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纪孜挤掉眼泪,看着他。
边屿被她看的不知道怎么办,她的眼神太过委屈,湿漉漉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在寻求主人安慰,他甚至不忍心看下去,想偏过头。
纪孜将他头偏了回来,逼迫他与她对视:“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不要忽略我,更不要背对我。”
又开始抽泣起来,这一次她放声地哭起来,再也忍不住,再也不想忍。
歇斯底里。
不管不顾。
边屿不傻,此刻大概也能猜出纪孜嘴里的里人是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叫自己别背对着她?
为什么这么难受?
他都做了些什么?能让她这么……这么难过?
面前的女孩低着头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顺着脖颈往下流,沾湿了一大片肌肤,看起来狼狈不堪。
边屿轻轻将她环住,搂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后背,从发顶轻轻地往下:“好,我不背对你。小孜,不哭。”
“小孜别难过。”
怀里女孩哭泣声渐渐消失,边屿等了很久,偏下头,确认她已经哭累了,睡过去了,拦腰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给她脱了鞋子和外衣,掀开被子给她捂严实。
又从洗漱间用块毛巾沾湿热水给她擦了擦脸。
一脸的泪。
小姑娘睡着了,呼吸绵长,壁光下显得格外恬静美好,只是那些泪痕平添了几分可怜。
大概是哭狠了,现在还一抽一抽的。
看了一会儿,他关了璧灯,轻手地把门给她带过来。
他没走,坐在客厅的阳台上。
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
他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能让纪孜难过成这样?
是那次告白吗?
说实话,那天晚上他听到纪孜说喜欢自己时他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随后第一反应是她是姜格的外甥啊,他不能碰,有些事能避免就避免,谈好了两家欢喜,谈不好两家关系尴尬难做,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格。
对于自己喜不喜欢她这件事,他至始至终没太深究过。
他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圈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人不少,更多人都是万花丛中走也不见为哪朵花停留,还有极少数人得了个钟情专一的名声。
边屿都不属于这类人。
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去迁就任何人,更不愿意被感情束缚住。
追他的人不少,边屿打发过一次就懒得再理,随便那些女生怎么作。
对于纪孜,他自以为给出了极尽的耐心,他不忍说出直白伤人的话来拒绝她,只好冷着她一点,早早回国,暂时切断两人的交往。
时隔两年,他的记忆已经回到了纪孜告白前,视她如初。
可现在他好像错了,谁也不能让一切都没发生过,纪孜从来也没忘记过去的一切。
他也实实在在伤了她,在她心上烙了块疤,随时都可能被撕来,连皮带肉的。
…
天都快亮了,楼下卖早餐的小贩都开始营业,有些烟火气在城市里蔓延,慢慢唤醒这座城市。
纪孜睡的不算安稳,身上粘粘乎乎的,特别是脖子那一块。
她很快醒了。
睁开眼还有些懵,嘴里一股苦味。低头闻闻自己身上,一股酸臭的酒气味。
她起来洗澡。
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刷掉身上的那点黏糊。
有记忆一点一点涌进纪孜的大脑里,她想起她没喝几杯就醉了,被边屿送回家,还冲到他面前,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让他别背对着自己。
记忆的碎片整合起来,把昨晚的不堪和尴尬都明明白白展现在她面前。
她站在!就特别!特别!后悔!
没事去喝什么酒。
喝了酒就乱说话。
话说,他昨天好像抱她了?
要是她当时是清醒的,她一定能记得被他抱在怀里的感受和他身上清冽的香味。
转念一想,她昨天说了那么多胡话,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他一定知道自己还存着对他的那些心思。
他会又冷着她吗?
其实,这样也好的。这样,她能离他更远些,说不定再努力两年就真的能忘的干干净净了。
她穿戴好自己,打开卧室门。
看着眼前的人,顿住。
边屿坐在沙发上,交叉着手,仰着头枕着沙发,闭着眼,好像在这儿,就这样睡了一夜。
是她还在做梦吗?还是她酒还没醒?
为什么她能一大清早就在自己家见到他?四舍五入就是一睁眼就看见他!
边屿慢慢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她,神色清明就像没睡一样,只有嗓音低哑极具砂砾感,带着明显的倦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