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谭翼敏锐的察觉到老大爷话中有话。
“从厂子生意开始不景气,工人们就陆陆续续结工资离开了。最后一两个月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江老板本人了。事实上,厂子倒闭都是镇子里下派的领导宣布的消息,一些年纪偏大,无处可去的工人一直守着厂子,结果还是没能领到最后两个月的工钱。”
“老大爷,有没有以前在那家制衣厂上过班的工人,还住在这附近的?”
看起来这老大爷终究还是所知有限,谭翼决定从厂子里以前的工人入手。
“没有。”老大爷十分肯定的道。
“没有?”谭翼觉得很不可思议。
“说没有就是没有。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年轻漂亮点的,都嫁出去了。有本事的,也和莫芳一样,去其他地方谋求发展。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少数几个外乡工人自然也早早的离开了。还剩下一些,这些年也是病的病,死的死。”
谭翼愕然。
又随便聊了几句,谭翼问清江尚制衣厂的具体地址后,拿着那条香烟回到车上。
“你也抽烟?”何喻诗有些意外。
“偶尔。”谭翼抽出一支烟举到眼前:“介意吗?”
“把车窗打开就行。”
谭翼摇下车窗,啪的点燃火:“往前开吧,地址我问清楚了。”
“没有什么新发现吗?”
“有。”谭翼把烟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石子路。路上遍布杂草和低矮的灌木。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了很多年的样子。
“转过前面那个山坳,路尽头就是江尚制衣厂了。”
何喻诗一边开着车,一边打量着四周。初冬季节,大量植被已然枯黄,但仍可见其茂密之势。
“这周围难得有这么一片稍微平坦的土地,怎么村民们不在这里种些作物什么的?”
“据说是土质不适宜农作物生长,产量不好。其实我也奇怪,农作物真就那么娇贵,草能长得,它就长不得?”
“也许吧,农作物都是通过人工培养筛选出来的,对环境挑剔一些也正常。”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久便绕过山坳,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江尚制衣厂。
正如谭翼猜想的那样,江尚制衣厂占地并不广。整个厂区和办公楼,被一堵两米左右的围墙围绕。
围墙老旧斑驳,大片大片的红砖裸露在外,墙根处长满了野草,同样已经枯黄。
车子在制衣厂大门前停下。
大门由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构成,此刻处于闭合状态,但从外面并没有看到锁门用的铁链和挂锁。
铁门旁边的围墙墩上,原本应该挂着厂区牌子的位置,牌子已经不见,只剩下几个由铁钉钻出来的洞眼,和一根锈蚀不堪的粗大铁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