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想认为他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作战方式，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唉，我还是太天真了……”谭翼自嘲的笑道。

“这样也好，帮我分担一下经济压力。自从进入剧组，我都好久没有好好的做自媒体了。每天只能晚上赶稿，也没时间收集素材……”何喻诗轻叹一声，把手从谭翼的胳膊弯里抽出来，轻轻的抚摸着撕音的脑袋。

心中一动，谭翼问道：“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以前主要是写哪方面的文章呢。”

“时尚方面。”

“时尚？”

“不像？”

“呃……当然不是……”

“不，你的猜想是正常的。像我这种平民百姓，自己本身是没有条件追逐真正的时尚的，所以只能根据其他大的推荐，然后用自己的语言将其复述一遍。缺乏亲身的体验，自然也就缺乏自己对时尚的理解。永远只能拾人牙慧的自媒体，注定了永远不可能成为大，勉强糊口罢了。而且，我对时尚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

何喻诗情绪明显滴落了一些，顿了顿，继续道：“以前为了体验奢侈的生活，还曾与众多同行拼单，比如60个人，去吃10万一盘的鱼子酱。比如一起去租一辆价值300万的豪车，3000块一天，十几个人分摊。比如跟服装店老板谈好价格，试穿最名贵的衣服，一圈下来，也就只需要花百来块。又比如拼单去最昂贵的酒店，好几万一晚的那种，几十个人拼单。

“很多奢侈的东西，我都接触过，只是为了自拍。它们并不属于我，我也只需要为它们付出被稀释十几甚至几十倍的价格，仅仅只是得到几张真实的自拍或者几段简短的视频。

“比如二十人租一辆豪车，一整天里，我们会把车开到城市的各个角落。然后每个小时都在拍照，二十个人轮流着拍照。总之不是在拍照，就是在拍照的路上。这样我们这些写时尚的自媒体人才能得到不同地点，不同时段的自拍照。才能在人前把自己伪装成甜美又多金的时尚达人。

“可是事实上，当我一个人在深夜，听着楼下通宵营业的大排档的喧闹声，码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揉着疲惫通红的双眼等待不久后黎明的破晓时，就感觉非常的空虚……寂寞……冷……

“我就像是一个骗子，在网络上骗着无数的人，却唯独骗不了自己……

“就像那十万一盘的鱼子酱，我可以把它写得天下一绝世上无双，但谁又知道，实际上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只能拍几张照，假装自己吃过。然后把自己的意淫分享给更多的人……”

谭翼好奇道：“你们60个人花十万买一盘鱼子酱，难道都没去尝上一口？”

何喻诗没好气的瞪了谭翼一眼：“修辞手法！懂吗，这是修辞手法！亏你还是拍网剧的，这都不明白。”

“好吧……”谭翼挠挠头，“你继续……”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晚上熬夜，白天睡觉。”

“哦……”何喻诗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情绪。

果然，约摸十数秒后，何喻诗用非常悲凉的语气继续道：“你听到一首名叫光之翼的歌吗？”

谭翼很木然的摇头：“没有，谁唱的？”

然而他的脑海里，此刻已经已经唱了起来。

“帝菲唱的，你没听过的话，不如我唱给你听啊……”

不等谭翼回答，何喻诗已经把头轻轻的靠在了谭翼肩上，红唇轻启。

光之翼原本节奏急促而激烈的旋律，被何喻诗用婉转而轻柔的方式哼了出来。

静静的按下电源开关

屏幕的色彩越来越亮

在虚拟的城市找一个

让心灵休息的地方

塑胶的键盘滴答发响

机器的声音温柔呼唤

抛弃了不完美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