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流血了。”
谭翼递给司机一包纸巾,视线越过他,望向林荫路深处。
林荫路当真名副其实,道路两边栽种的树木树干粗大,最小的都需要一人环抱,想来至少有些年头了。
尽管地上都是落叶,但树冠依然葱郁,昏黄的路灯被蔓伸的枝丫切割得支离破碎,无形中营造出一种恍惚的氛围。
视线穿过明暗交替的斑驳灯光,谭翼看到远处隐约有一家店门的招牌闪烁彩灯。
“那边就是银座夜总会吗?”谭翼问道。
司机的脸上已经全是鲜血,额头裂开,五官扭曲。
即便如此,他依然循着谭翼手指的方向望去:“是是的你赶紧下车吧我我不送你过去了”
谭翼眉梢一挑,指向黄毛问道:“师傅,你只让我下车,那他呢?”
被谭翼指着的黄毛,此刻早已经面如土色,全身紧紧的贴在车门上,视线一秒都不敢离开司机,两只眼珠都快瞪出眼眶。
“他他也下去!”
司机咽了口唾沫,看起来他似乎比黄毛还要紧张,脸上的血不停的顺着下巴滴下。
“兄弟,听到没有,司机师傅让你下车还不跑?”
黄毛吓得大叫一声:“我我腿软,跑不动”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你怕他?”谭翼问黄毛。
黄毛点头,眼泪鼻涕已经混在了一起。
“他说他怕你,那你又在怕什么?”谭翼又问司机。
“你”司机老实回答。
谭翼一愣,深深的看了眼司机。
“多少钱?能扫码吗?”
“不用不用了。你赶紧下车吧!”光是说出这句话,司机就仿佛耗尽了所有勇气。
“那怎么行,我不是一个贪图小便宜的人。”
谭翼说完,一把掐住司机的脖子,像提鸭子一般把他直接从驾驶座扯到了后座。这才打开车门,拖着司机一起下了车。
“呆在这儿别动,如果敢跑哼!”谭翼拍拍司机满是血污的脸。
司机连连点头,谭翼甚至能看到他裂开的脑门里,白花花的脑浆随着他的点头而一起晃荡。
谭翼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黄毛直接跌了出来。
谭翼捡起那把长条状的东西,唰的一下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刃反射着清冷的灯光。
“带刀坐车,你想干什么?车载广播里报道的抢劫杀人案是不是你?”
终于从车里出来,黄毛总算能喘一口气了,立马转身就想跑,却被谭翼紧赶两步揪住了后领。
“我让你走了吗?快说!”
“说说什么?”
“为什么带刀坐车?”
“大哥车里有鬼啊!咱们就别关心这种没紧要的事了行不?”
谭翼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说!”
“我我大哥说要砍人,让我带家伙过来这里”
“这样啊。你知道你大哥让你砍谁不?”谭翼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
“不知道”
黄毛还没弄明白为什么那么癟的口袋里怎么会藏着一副手铐的时候,已经被谭翼拖到路边,和铁栅栏拷在了一起。
“你大哥让你砍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