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妃失踪之后,王爷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替他急,不过好在之前嘴硬说要王妃当替身的王爷终于承认喜欢王妃了!
眼见这一年王爷心心念念地想尽办法找王妃,实在是也有点可怜了,如今好歹有点消息了,老管家自然也跟着紧张。
但徐延亭脸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喜色,将宝石守在手心同负于身后:“还在找。”
这颗宝石是他这一年来唯一的收获,得来不易,他虽寄有希望,但不敢完全期待真的能这么把人找到,在他看来,江熹微行事不走寻常路,心思最是活络精灵,没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徐延亭的直觉是对的,又过了三日,他的人回来,只辗转查到这颗宝石是自南地江家卖出来的,更多却不知。
江家不比普通人家,更深处就是想查也难。
江家?徐延亭沉吟,崇州那个沾着皇亲的大晋巨贾江家?
她若真是江家人,如今却是连这颗宝石都转手卖了,是已经忘了在京城还有个已同她成婚的丈夫,还是她真的这么狠心已决心与他断绝?徐延亭的眼神深了深,有些冷。
始乱终弃,抛夫失信,无情无义,他暗暗在心里念着这十二个字,心道早知她如此绝情,当时他就该不该拒绝,索性直接遂了她的心,早早把生米煮成熟饭。
“王爷?”管家往屋内张望了两眼,里面的人却只顾着出神,他进屋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你说什么呢,煮什么饭?”
闻声的徐延亭微微侧身,眼神斜斜朝管家看去,而后收回:“只是忽然有些后悔罢了。”
管家越加糊涂,但总觉得有些不对自从王妃失踪后,王爷好像都怪怪的,于是他试探着想要劝一劝:“君子远庖厨,这煮饭的事自有下人,王爷不必想着这些。”
不想这些?怎么可能。
现在徐延亭满脑子都是江熹微,听了管家这明显云里雾里的话,也不明说,只是幽幽一叹,摇头道:“本王不做君子了,君子礼繁。”
“啊?”管家越加不明白王爷今儿个到底怎么了,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追问下去,“那王爷要做什么?”
做禽兽。徐延亭的唇动了动,但是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一脸担忧的管家下去了,继续一个人待在屋内。
他是不该做君子,当时就应做成禽兽,把这碗饭煮了,最好要让她三年抱俩儿女双全,看她还敢不敢走,舍不舍得走。
想到这里,他忽然走到书架边,从上面取下一册书籍,徐延亭一本正经地翻开,看得十分认真,却掩不住扉页风月万分的书名一胎三宝:逃妃落网后。
这样说来,三年可以抱六个了?更好,徐延亭点点头,继续翻书。
没几天,京城忽然起了一桩传闻,说是伯阳侯要归京了。
远在南地的伯阳侯竟一时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这也足见伯阳侯江家在大晋的声望,说来谁是不知江家的泼天富贵?
谁又不想要见一见,大晋第一高门巨富的排场?
据说消息传到京城时,崇州那边早一日就已经上路了,京城里好奇的人左等右等的巴望着瞧一瞧,竟是半个月也不见人影。
便说是那伯阳侯家大业大,带的东西不少赶路自然慢些,何况听说这回还带了个千金大小姐回来,金贵着呢,车若是急了,谁敢把人碰坏了?
此刻百里外,官道上车队绵长,都是良马华车锦绣帘,当前一辆马车尤为精致些,香木玉簟作车,好像里面护着什么金玉一样。
只是美人比珠玉更生光。
一只白生生的手掀了一角侧帘,往外觑了一眼之后就好像兴致缺缺一般收回了手,继续从身边小案上的一堆画像里捡了一张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然而越看心越凉,怎么看怎么觉得跟徐延亭那梁子结得不小,不然他为什么到处给她下通缉令?
“这得是有多恨我啊,不就是骗个婚吗,我好歹走的时候还给他送了一个王妃,他也不亏啊。”江熹微认真反思,想了半天仍旧觉得徐延亭这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何况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他这样完全不是大丈夫所为。
“小肚鸡肠。”她是知道小气的男人惹不得,可是她没想到徐延亭竟然这么小气。
看着案上那一堆自己的画像,江熹微欲哭无泪,这一路上她不知道撕了多少张徐延亭通缉自己的画像,此刻深觉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可偏偏她不能不回去。
抬手间忽然看到腕上那串润泽的黑碧玺,江熹微忽然福至心灵:“他会不会是为了这个?可是他在通缉里没说啊,难道是要我自己顿悟了然后自觉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