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又绕了回来,江熹微发现自己真的说不过他,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成功绕过来。
被他一席话给说得毛毛的,她好像真的脱光了给他欣赏一样,只能避开他微热的眼,虽然细想有点瘆人……但是,他低沉的声音和深暗的眼神,也让她心弦微动,每一个字落下,好像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难道这就是……被撩到了?
寻常清贵自持的宁王,总是在她面前才有这样的神色言辞,其实任是谁都没法子不心动。
不过心动是一回事,敢于正面回应又是另一回事,这些她都暂时无福消受。她素来什么都不怕的,但就是怕他发疯的样子。
“你欣赏她是用心欣赏,干干净净的白月光一样,对我就是庸俗的外表,只看到我的美貌。”她只能继续无理取闹搅浑水,唏嘘叹道,“以色侍人会被人瞧不起的,人老珠黄了就会被赶出去,何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是无情帝王家,红颜未老恩先断,有些人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又说:“男人的花言巧语最是信不得,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道听途说罢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嗯?”试试什么?
“本王说,不如试一试,让我得到你,看看后面我是否会如你所言一样,还是……对你一往情深。”每一个字落下,他都靠近一分,最后把她困在书架和手臂间,话却是半真半假。
“真理不必多此一举验证,我头还有点晕,就先回去休息了。”江熹微节节败退,匆匆说了一句之后就弯腰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然后直接往门外跑。
她一阵风一样的跑出了门,连一直守在外面的管家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身影,只觉当时一阵风吹过,吹起的鬓发还未落下人已经没影了。
“王爷。”抬头,徐延亭正从屋内走出,站在大门前负着手,依旧是寻常气度无二,管家神色有些不确定,“那是王妃?”
徐延亭点点头,又说:“被吓跑了。”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王妃怎么就被吓跑了?管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就听见门口的徐延亭掩着唇咳嗽了几声,敏锐的管家赶紧上前:“王爷,您受寒了?”
昨夜没有关成窗,外头吹了一夜冷风,他又是一直坐在床边的,自然受了点凉。
“无妨。”
一转眼管家又注意到他唇角那点细微的伤口,暗暗心惊,王妃不愧是王妃。
很快管家让人煮了治伤寒的药端过来:“王爷,该喝药了。”
这回是真的喝药,徐延亭顿了顿,叹着气接过了药碗。
管家看着他喝药,还在一边苦口婆心的说:“老奴就说王爷这身体应该好好补一补,不然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不想再被荼毒的徐延亭把喝完的药碗放下:“大可不必,我好的很。”
管家觉得王爷这就是死要面子的嘴硬,收拾了碗出去,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再给王爷好好补一补才是。
江熹微是翻墙回的伯阳侯府,说头晕倒不是借口,她真的有点头晕,估计是还没酒醒。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才在屋里坐下,伯阳侯就进来了,把江熹微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爹刚才可是看着你从对面翻墙过来的,怎么,真这么快就搭上宁王了?”
“可能……有戏。”反正这事迟早要让人知道,倒也不必刻意去解释,只是现在还不到完全和盘托出的时候,江熹微索性就先含糊两句。
伯阳侯十分器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不愧是我女儿。虽然宁王现在病好了,但你若是真喜欢他的话,试试也无妨的。”
作为父亲,伯阳侯对江熹微要求并不算严格,是个慈父,但是这些年他也教了她很多道理,让她随性长到至今,江熹微十分敬爱他,如今得他这一句,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但还没感动多久,伯阳侯就吸了吸鼻子,问:“喝酒了?”
江熹微没隐瞒:“喝了,有点晕。”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伯阳侯看江熹微的眼神有些古怪:“说真的,昨晚你是一直在宁王府上吧?”
不等江熹微回答,又自顾自道:“你该不会是借酒逞凶,轻薄了对面宁王,这才翻墙回来躲着吧,那他待会是不是得带着护卫翻墙过来抓好色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