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入冬,也不冷,不用温的。”江熹微见了不由顺口道。
“要的。”他面不改色地说,“你日子是这两天,得忌。”
江熹微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一时愣住,徐延亭缓缓朝宋正仪看过去,眼神幽幽,宋正仪一脸正直。
店小二发现气氛微妙,犹豫道:“那到底要不要温?”
“要。”宋正仪说完之后率先入座,江熹微很快也回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坐下,徐延亭坐在她身边。
点菜的时候宋正仪照顾江熹微,给她点了清淡的汤,也没要辣的菜,最后特意叮嘱:“都不要放蒜。”
“你不吃蒜?”徐延亭看着宋正仪,好像找到了什么表达自己情绪的方法一样,也跟着点了一模一样的菜,但是说,“都要放蒜,很多。”
江熹微有些不忍直视,宋正仪就静静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等到徐延亭说完之后看向自己时,他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不是,是熹微妹妹不吃蒜。”
于是徐延亭看向江熹微,江熹微对他微微一笑,化被动为主动,失望道:“王爷竟然不知道我不吃蒜。”
“这些菜,也都不要蒜,本王也不喜欢蒜味。”他若无其事地说完,神色自若,好像根本没有刚才那回事一样。
等着上菜的间隙,雅间里十分安静,三人面对面,心思各异,只有宋正仪永远直来直去,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习惯性给江熹微倒了一杯茶,让她趁热喝,徐延亭一双眼一直看着,最后他也给徐延亭倒了一杯:“王爷喝茶。”然后双手放在膝上标准坐姿。
等菜上来之后酒也温好了,但江熹微还记得上回喝多了之后的丢脸事,万万是不敢再贪杯的,就小酌几口而已。
三人也没什么话说,最后不知怎地徐延亭和宋正仪竟然饭桌上聊起了公务来,还真不把江熹微当外人,什么话都敢说。
宋正仪说新抓的谋财害命的犯人不肯认罪,徐延亭说:“若证据确凿的话,逼供。”
宋正仪说贪官不肯指认同谋,徐延亭说:“抄家之后把他府中的人全抓了,一个一个盘问,总能问出点线索,若最后他还抵死不认,用刑。”
宋正仪说某富商行贿官员贩卖私盐,被他们卧底的人发现,但是证据被他们抢回去了,徐延亭说:“直接把商户抓了,拷问。”
最后,江熹微:……
人狠话不多的宁王殿下果然手段黑,大表哥诚不欺我。
最后大概是这类话题都说完了,两人总算是换了个稍微温和点的话题,这次是徐延亭现开口:“父皇最近烦于官僚限制,认为现任体制应该改革,勒令各司部一月之内各呈十分行之有效的改革治国策出来。”
“嗯。”宋正仪还没发现前面有个坑在等着自己。
徐延亭一脚把他往坑里踹:“大理寺本王最看重的就是宋大人你了,年纪轻轻学识胆识都过人,所以这十分治国策都由宋大人包揽了吧。”
“王爷错爱了,属下没什么学识,也没胆识,恐难胜任。”宋正仪赶紧谦虚。
没胆子你敢跟本王的王妃这么近?徐延亭煞有介事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说:“这件事只有宋大人能做了,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现在还有二十四天,来得及。”
徐延亭这么情真意切,宋正仪看着那杯茶,到底没有再拒绝,端起茶来一饮而下,而后起身告辞:“那属下就先走了,这十篇治国策属下一定尽早写出。”
说完从容就义一样离开,江熹微看着他背影消失,对徐延亭说:“王爷为什么要为难我大表哥,他只是人比较直,心比较细而已。”
“如令兄这般诚直心细的人才,最适合写治国策了。”徐延亭此刻变得无情无义起来。
真搞不懂他在吃什么飞醋的江熹微有些无奈,而徐延亭始终坚定不移自己的想法,眼神幽幽,一脸为了她好的神色,说:
“你们虽然是兄妹,但毕竟表了一层,况且男女有别,他对你……所谓兄妹之情恐难稳。”
这语调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对了,就是之前他在青楼提醒她郑衡阳和季墨白对她心思不纯时用的语气,现在这又是暗示又是一脸忧患的,弄得江熹微很想笑。
“好吧。”江熹微觉得还是得好好说说他才行,玩笑道,“怎么感觉堂堂宁王到我这里,就成了爱打小报告的妇人了,话怎么这么多,怎么你觉得谁都对我图谋不轨,我看就你别有用心吧。”
徐延亭一脸坦然正直,承认得很干脆:“本王对自己的王妃别有用心,有什么不妥吗?”
江熹微:行了,我说不过你,我还要点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