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宋易安当即否定了他的计划。
“……”福子眼观鼻鼻观心,眼睑垂了下来,“小主人有顾虑?是赫连衣一家人的性命吗?欲成大事,顾不得许多了。”
“当然不是!”宋易安嘴硬地说,“他蝼蚁一样的人,我难道会在乎?不在这里杀人,不过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宋诩若是因为这件事查到我身上,多年努力岂不付诸东流?”
福子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告罪说:“是小人考虑不周了。”
宋易安不想再多说话,以免说多错多,她开始下逐客令:“我头疼的厉害,若是没有其他事,暂且就到这里吧。我病着,外面的事都仰仗你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是,小人得令。”福子说完,行了一礼,转身消失在窗外。形如鬼魅,好似从来没有进来过。
顾及赫连衣的命吗?她承认,是的。如果某一天,赫连衣的命和复国大业像天平上的两个砝码,让她必须选择其中一个,她会如何抉择呢?
福子想在赫连府上杀掉宋元杰,势必会连累赫连一家人,这说明,福子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看出来了,会不会告诉舅舅?舅舅知道了,难道会留下他们一家人的命?
宋易安跌回被子里去,攥紧了拳头想,赫连衣,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能啊……
次日下午,遭遇了一路风雨的宋元杰到达夔州,在赫连府上下榻。他和随从们的形象比当初赫连衣和宋易安并没有好多少,浑身湿透,满是泥水。
目前地位最高的皇子亲至,赫连府一下子比过年还热闹。赫连衣和宋元杰有过几面之缘,便因此成了接待他的主力。因为宋元杰的换洗衣服湿的湿、脏的脏,赫连衣还把自己的衣服贡献了出来。
宋元杰在赫连府上没有半点架子,无论主人还是府上的仆人,他都很善待。年纪小的仆人笨手笨脚的,给他倒酒时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袖子上。宋元杰浑不在意,还调侃说:“都是夫人酿的酒太香了,本王的衣服都想借机尝一尝。”
赫连闵将宋元杰安排在客房休息。赫连衣虽有些忐忑,但不好说什么,免得暴露宋易安的身份。只是在离开宋元杰房间的时候,赫连衣说:“下官有一个妹妹,自小孤苦无依,最近几天在我家做客。她来到这里之后就病了,一直在客房最东边的小屋里养病。她的房间距离您很远,但愿不要叨扰您才好。”
“哪里,”宋元杰笑道,“我们初来乍到,打扰姑娘家休养身体,是我们愧疚才对。好在我们明天一早出门巡查郡县,傍晚就会离开夔州,请那位姑娘多担待。”
“蜀王殿下客气了。下官告退。”赫连衣说罢,退了出来。出门之后,他朝着宋易安的房间远远看了一眼。小小的屋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姑娘,这个姑娘总是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让人捉摸不透。
赫连衣整整一天没有在宋易安面前露过面,宋易安知道,这不是因为他为了接待宋元杰而抽不开身。赫连衣生气了,宋易安的目的达到了。达到目的的宋易安,没有满足的情绪。
听说宋元杰早出晚归,且明天傍晚就会出发去益州,宋易安稍稍松了口气。如果能互相不见面,对他们两个人都好,至少宋易安不会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动杀心。
可事情,总是不按照宋易安的设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