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你们还有工夫在这儿扣字眼儿,异事?有点奇怪,有点出奇,仅此而已吗?你们倒是说啊!什么一是,二是!就是冤枉!就是谋害!”
“别混说!”
“别喊!”
贾管家和钱管家忙制止他,“你想多少人听见?”
“不怕人听!有人做就有人说,怕谁呢?都是一条船上的谁没看见,我大老粗就这么说话,谁该多心也是他该着多心的!”话是如此说,马管家一时愤慨,也不得不顾及主子颜面,声音低了不少。
钱管家劝道:“老马,还是那句话,咱们做下人的,主子的事儿,闭着眼能办的别睁开眼。老贾说的也不无道理,人都没了。送去伧秦还能知道些什么来?死无对证的,伧秦情况咱们也知道一二,一共没剩几家子人。又荒废了许久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你们忘了锦娟了?倒可以问问锦大娘怎么办。她是大夫人的陪房,在家里老爷夫人都敬她三分的,这趟又是算慰灵的意思,跟着送宫小姐出京,给死去的人有个交代。这回出了事,是不是问问她的意思?她知道老爷的意思比咱们多些。”
“她那个人,我一向……”马管家似是不妥协,满脸的不赞成,“为什么你们平白生出这些想法?照原计划去了伧秦,不是皆大欢喜?查明了真相,同样是给死人一个交代。宫小姐也得以葬于故土。”
贾总管颔首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三爷是什么意思?咱们三个别在这像无头苍蝇一般子乱撞了,请三爷定夺。”
钱总管道:“三爷……嗐,别怪我多嘴搬弄主子的事,是不管事的,老太太出来时候就说了,咱们辅佐着三爷办这趟差。那可不是没让三爷做主,反而重了咱们的意思?这里边的事他真不懂,告诉三爷也是走个过场儿,需得报了大爷……”
“这会子山高水远,去哪找大爷、二爷、老太太的?必得由我三人拿捏着怎么办,快下结论吧!”
贾峰听了半天,从怀中珍而重之,取了一封书信出来,“不忙吵!其实我这有封信,大老爷临出门给我的,你们看看。”
信封俱是平常,只是上有醒目朱漆,牢牢封住口。三人面色各异,心中各怀心事,都不能语。那信封抬头写道,“钱贾马三位,遇紧要事,启。”马管家一把夺过,细细拆开来看,双手不由得哆嗦,还是损坏了不少朱漆。
信中写道:
“伧秦并无秘密,也无证果,行这一趟,实乃圆柴、刘两位老封君之心愿而已。妻丧,徐某哀甚痛甚,怎奈孝为当先,不得不顺宫小姐之言作最终之挣扎,实则困兽犹斗而已。请三位务必押运得当,不得让凶手脱队逍遥。事出急迫间,宫桥可杀,且不必扶灵回京。凡有旁支杂事,请三位依此忖度断理。此中绝密万勿泄露。徐淐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