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露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在一个香香软软的怀里，她没哭两声，还不待云月哄她，自己就用胖嘟嘟的小手揉着眼睛直起身子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云月来了一个极其近距离的对视。

然后她欢快的张开胳膊，搂住了云月的脖子，用糯糯的小奶音喊了一声娘亲。

云月的心都快化了，于是也没计较露珠儿的称呼。

本来，她这张脸，就是为了露珠才幻化出来的，小孩子做梦都在想娘，她怎么能够不满足她呢？

她怜爱的摸了摸露珠儿的头，眉眼之间溢满了温柔的神色，再也不见先前那喊打喊杀变化多端的面庞。

月光再次出现，洒向枫叶林，将林中万物都染上了一层银辉，阴森寒冷的环境，在悄然之间，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境来。

秦飞渡静静的站在一边，手中的越影已然入鞘，他看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心中也涌出了一种暖流，那阵暖流在他胸间蔓延，缓缓的滋润着他干涸冰冷的心床。

“爹爹，你怎么哭了？”

露珠儿稚嫩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秦飞渡察觉到脸上的温热，忙背过身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他大步上前，想要将露出从云月的怀中抱出来，却又不敢动手。

他怕，自己一伸手，面前这幅画面就会如流水一样，被他亲手搅乱。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露珠的头，见露珠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便笑道：“爹爹的眼睛里只是进了沙子，露珠儿不要担心。”

露珠儿了然的点头，这种解释她从小就听，于是了然的笑了，“又是生理性泪水。”

“呐，爹爹，我有手绢，爹爹我给你擦擦，再吹吹，就不疼了。”

露珠儿从衣袖里扯出一根帕子来，帕子绣工精细，用金丝锁边，在右下角绣着一朵红梅，红梅颜色厚重，是如血一样的颜色，栩栩如生的在薄透的手帕上绽放着，看上去低调中又透着几分奢华。

云月多看了一眼手帕，待露珠儿给秦飞渡擦完眼泪，她笑着问露珠，“露珠儿，这帕子是谁给你的？”

自从出生以来，露珠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娘亲。

这个娘亲，是温温的、软软的、会笑会说话的，不是那挂在墙上冷冰冰的画。

云月问她，她的注意力很快又移到了云月身上，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存在于骨子里的渴望让她想要变得更乖巧一些，这样娘亲就会更喜欢自己了。

她想和娘亲多说说话，连空空如也的肚子也顾不得，“这是姑姑的帕子。”

“这帕子绣得真好看，这雪梅，活像要从帕子里钻出来似的。”

她这样说了一句，露珠儿的小脑袋就记起爹爹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娘亲书读得多，可是女红却是一塌糊涂，连个衣袖破了都不会补，在怀着她和哥哥的时候，心血来潮想要给他们做衣服，可是一拿起针来，不过片刻，就把自己的手指头扎了个七七八八，苦着脸将衣服扔到衣篓子里。

最后衣服没做成，还发了一顿脾气，连带他凑上去，都要吃顿挂落。

她立马将这帕子捧到云月眼前，十分爽快道：“那露珠儿将这手帕送给娘亲。”

云月在小孩子面前也是不要脸的，露珠儿一说要送给她，她立马伸手将那方帕子给收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