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科举,必须要进县学,和现代只顾成绩不同,古代亦非常注重人品家学。一旦被那边得知沈家干的这事,沈俊这辈子都别想进县学,更别说考科举了。
这么一说,沈家大媳妇脸色白了。沈荷这幅生死置外的模样,她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可不能让这贱人毁了俊哥儿!
老太太见沈荷竟然还敢威胁自己,气的差点升天。沈家大媳妇见势不对,连忙大声道:“荷娃儿,你说的,大婶都答应。”
沈老太太瞪了一眼自家大媳妇。沈家大媳妇连忙小跑到她身边,附耳说道:“娘,可不能拿俊哥儿前途冒险。不过是孤儿寡母,您要气不过,儿媳妇日后找人偷偷打死她们。这样子,又没人能怪到我们头上来。您想想,李夫子都说俊儿日后必能高中。”
那李夫子是谁?二十岁便中了秀才,方圆百里头一号。他说的,必然是真的。
沈老太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很快分辨出了事情轻重缓急。
“既然你非要出去过,我一个老婆子,也没法拦着。只不过……你们踏出了沈家门,从此便不是我们沈家人,无论你们生老病死,哪怕饿死街头,都与我们沈家无关。”
沈荷哪里不知道这老太太打的什么心思,微微一笑。
“这是自然。穷途末路也绝不登门求你们沈家。”
沈老太太摸了摸身边拐杖,沈家大媳妇连忙扶她起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此时她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好,好,好。我一个老太太,怎么斗得过你们娘儿俩。”
沈荷被这无耻的老太太,简直气笑了,不过,只要能离开沈家,这点她能忍。
拿到了户籍,小沈氏打算回小泥屋收拾东西。沈二婶魁梧的身躯,往门前一堵,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俩手空空来的我们沈家,哪来的行李?这里头的东西,一分一厘可都是我们沈家的。”
饶是小沈氏,也有些怒了。
她在沈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光是绣活就给沈家赚了不少银子。而且里头的东西,可都是她相公,给人家做长工,赚回来的。
沈荷懒得和她们废话,反正里头也都是些上了年代的东西,没什么价值。于是,她拉着小沈氏和沈明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出了村口,小沈氏有些怅然。
这么多年,除了农忙时候,去田里给沈家男人们送饭。从早到晚,都在沈家忙碌着,连村口几乎都没来过一次。
“娘,我们去哪。”
沈明吸了吸鼻涕,有些无措。
沈荷脑子里早有想法。
早些年,沈荷在山后头,发现一间破庙,虽然荒废多年,长满杂草。
但休整休整,仍可以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处,最关键的是,离隔壁村蒋家村很近。
沈荷将破庙一事,同小沈氏说了,小沈氏点了点头。
林子深处,有一汪清泉。绕着河岸往里走,便是一道山坳。破庙就在山坳处。
年久失修,破庙里积满灰尘,尤其佛像,灰溜溜的,看不出原型。破败的门,摇摇欲坠。沈荷干脆把门拆下,当成床板。
小沈氏折下一把枯草,卷成草把,掸去蜘蛛网,又将佛像好好清理了一通。
这时,小沈氏磕头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