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容儿突然想起来,颇有兴趣的问道,“对了,江南府言商勾结的案犯已经快押送到京了吧。”
秦司衡勾着唇,“就这两日。”
“你的大戏也快唱上了吧。”钟容儿狡黠的笑着。
秦司衡似乎并不意外,“小狐狸,又猜到什么了?”
钟容儿撇撇嘴,用手里的逗过马的狗尾巴草逗他,“你费了姥姥劲,只查出这几个人?就这么轻轻放下?我可不信,所以人都以为这事结束了,可殊不知才刚刚开始罢了。如果我没猜错,柳嫔的父亲柳青河早已将重要的东西私下给了你,那些在明面上的压根算不了什么。”
“这次的事情,倒有个意外的发现。”
“什么发现?”钟容儿有些奇怪,连秦司衡都说意外,恐怕是个不小的意外了。
秦司衡抓住她的手,依旧有些凉,替她捂起来,“牵连甚广,听了烦心,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钟容儿察觉他不愿多说,这才没有追问起来。
两日后,金銮殿朝议时,大理寺卿秦闻进,递上一份口供,是江南府尹张腾临死前所说,这位张腾还未到京城就已经遇上了几番刺杀,幸亏秦司衡早有遇见,派了卫临城前去接应,这下保下了半死不活的他。
秉着不是被人杀死,就是被秦闻进折磨死这样的心态,不过一日,就吐露了个干净,依着钟容儿所见,这就是秉着我倒霉大家谁也别想好过的心态罢了。
可惜他接触甚少,只吐出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份口供提到了一句话,我们这些人能赚多少银两,大头还不是京里那位大人物的,下官虽只听上头的人提起过一回,可也知道这人来头也是不小,大家都是一锅的货色,他们巴不得我死,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家里头的那些只怕也早早的被灭了口吧。
张腾所料不错,原本张家的一些妻妾孩子们早已被他安排往别处去,可刚出了城门到山林附近没多久,就遇上了山贼,金银珠宝被抢掠一空,遍地横尸,可真是“巧”极了。
这份口供一出,不少人变了脸色,这江南府尹被查出贪墨几十万两,这还只是小头,那大头又该有多少?且这张大人一家这许多人口,竟一夕之间全数死了,手笔之大,令人咋舌。
前些日子还以为这事随着柳青河升官,祁家公子被放,一众官员抄家罚已经结束,竟不知这才是开始?且这张腾说这大人物,定然是不小的官阶。
放眼朝中,一直陪伴先帝留下的重臣有五位,便是郑家,顾家,卢家,叶家,曹家。
郑家不必说,有一个郑皇后和一个大皇子,且太傅也是德高望重,素日来为人敬重,便是秦司衡也是礼让三分。
顾家几代效忠,战死沙场的顾家儿郎不计其数,老将军顾仲达更是劳苦功高,军功显赫。
卢家这些年很是低调,不张扬不显贵,从前听说有一个女儿进了宫的,后来听说染了重疾一直在静养着,这些年也没有个什么消息。
叶家这些年倒是枝繁叶茂,不论是旁支亦或者是嫡出一脉的都极有出息,可叶家这位老大人,与秦司衡这位新帝却时常有相反的意见,一时间竟然让人也不敢轻易接近。
反观曹家这些年倒渐渐有些势弱了,因着曹老大人逝世后,家中并没有拔尖的子弟,只凭着曹家如今的当家人支撑着,看着竟倒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位重臣了。
潜龙殿里。
坐在龙椅上的秦司衡却似乎并不着急,也并不见愠怒,左手依旧习惯性的摩挲转动着中指的白玉戒子,只淡淡的扫过案上的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