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里,秦司衡在边境已呆了三月之久,太后已连发了十道口信八百里加急宣他回去,可眼下达蛮已退,他要找的人却没找到。
就在半月前,京里太后懿旨,传来了消息,皇后有孕,胎像稳固。
他握着舆图的手,颤的不像话,怎会.....
......
大凉一年四季都是寒冷的,钟容儿自来了后,便越发不想动弹,只每日在院子里逛逛,大多数时候都躲在屋子里看书。
一男子推门而入,在屋里四处打量转悠起来。
钟容儿显然是已经极习惯这人的不请自来,只放了书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乌尔单,看够了吗?”
那男子生的浓眉大眼,身量极高,发色暗黄,正是那日在林子里救了她的人,说是救,不如说是因为好奇与算计。
他不是别人,正是趁战机潜入大凉皇帝,乌尔单。
“今早孤的探子传来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钟容儿索然无味地拿着话本子看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是这样,一心只想判定她的身份,确认她的价值,可惜她从未承认。
乌尔单将桌上的茶碗倒扣,把玩起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得盯着她,笑的很是玩味。
“你们大雲皇后有孕,大喜。”
钟容儿的指尖一颤,握着话本子的手一紧,努力维持着平静。
乌尔单的眼底露出更得意的笑容,“这些日子以来,大雲皇帝私下派了不少人在找一个女子,真凑巧,孤前日刚截了一份画像,你要看看吗?”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扔在桌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钟容儿放了手里的话本子,“乌尔单,这样的游戏好玩吗?”
“当然有意思,孤不过是逛了个林子,捡了个女人,谁知道却捡到了大雲皇帝想找的人,你说,孤能拿你换些什么?”
“你在林子救了我那日,就怀疑我身份有问题,何至于到今日还在玩这样的游戏。”
乌尔单拍了拍手,啧啧两声,“孤确实那日就有所怀疑,不过今日听到你亲口承认,就更有意思了。”
“孤还以为你们大雲皇帝多钟情呢,看看,这下该担忧的人可是你了,你说,他还会找你吗?”
钟容儿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该担忧的难道不该是陛下你?”
“哦?何解?”
“你这么着急来,又特意告诉我这个消息,无非是想看看我的反应,若是我心急如麻,生怕被抛弃,你反倒认为我不值什么用,自然也无需花上什么心思,杀了便是。”
“不过,陛下,你确定你有时间发挥我的价值吗?”
“你那好弟弟,可日日摩拳擦掌要夺你的皇位,陛下可要小心些,可别一个不慎死于......非命。”
她咬字极轻,语气里的挑衅不言而喻。
乌尔单很快被激怒,他起身极快,阴沉着脸色望着她。
“孤死不死用不上你操心,不过你的生死不过孤的一念之间罢了。”
“来人,给孤送进黑牢里。”
钟容儿轻蔑地笑笑,眉眼挑的极高,将眼底的一抹失望掩藏的极好。
她很会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如何激怒他,这不,她立刻就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这天真冷啊,让人绝望呢。
有什么比死更简单的呢,活着才更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