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单身旁的侍卫咋听见陌生男子的声音,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上前几步。
钟容儿转头看去,竟是秦追云亲自端着几杯热饮进来了,他一身寻常商贾的衣裳,手上还特意戴了几枚古界,加之他本就长年各地经商,倒是一副活脱脱的生意人的模样。
他笑吟吟走上来,将热饮放置在桌上,对着乌尔单和几个侍卫拱手行礼,眯着眼笑着,一副讨好的模样。
“几位爷好,小的是这里的大掌柜。”说的是还算流利的大凉话。
乌尔单对着几个侍卫微微摆手,几人这才退后。
“听闻店里管事的说有贵人来访,特来拜会一二,小的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希望能多多光顾。”
钟容儿再度听见熟悉的声音,再度看见熟悉的人手,仿佛恍如隔世,手都有些抖。
葛文成一直站在乌尔单身后,不曾出声,蹙着眉细细打量着。
“这位贵人好,这是小店的招牌,您若是吃的好,还请多多美言。”秦追云装着不相识的模样,用大凉话对着乌尔单和钟容儿说道。
乌尔单淡淡得“嗯”了一声,催促钟容儿道,“孤还有事,你快些。”
钟容儿佯装对着秦追云不高兴的样子,“说的什么劳什子我听不懂。”
哪知秦追云立刻作揖,换了大雲话,道,“这位贵人竟说的是大雲话,小人眼拙,小人是大於人士,家妹嫁去了大雲,小人四处做生意,哪的话都能说上些。”
钟容儿面色稍缓,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哦,你这处的这个芋圆奶茶很是特别,有多少?我点些带走。”
秦追云借着说话的机会好生打量了她,看她精神尚佳,不免放心了些,又闻言立刻明白了,这是想问他这里有多少他们的人。
“奶茶倒是还有十几份,只可惜,其中最重要的芋圆暂时还未到货,恐怕还需两日。”
钟容儿眉头稍蹙,没有理解最重要的还需两日,难道是他们调派的高手还没到?秦追云眼下这里只有十几人是没有把握的,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她又问,“没有芋圆这东西,奶茶想来是不行的,还是不必了,等你们东西到了再说吧。”
秦追云会意,“贵人这般看重小店,不若两日后再来吧,届时小店再多送您一份我们的新品。”
乌尔单越发没有耐心,只听着她们说话,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危机感,仿佛是长了小尾巴,抓不住,随时要溜走一般。
他起身打断,边向外走,冷冷地道,“走吧。”
钟容儿心中一冷,此时走了只怕是再难来这里,且万一秦追云有什么安排,她该如何迎合。
说时迟那时快,秦追云趁着乌尔单转身的刹那,佯装要拱手送客,却不小心碰到了杯子,杯中的热饮就这般泼到了钟容儿的裙上。
“呀,贵人恕罪,小的一时不察,给您赔罪了。不若您在后院换件衣裳吧。”
乌尔单已走到门口,见状不免烦躁,“你们大雲的女人就是麻烦,马车上也能换,走吧。”
秦追云又作了一揖,急切道,“贵人恕罪,这天气还是换件衣裳吧,免得染了风寒倒是麻烦。”
钟容儿背着身由冷霜上前擦拭着衣袍,看不清表情,心中却直打鼓。
乌尔单却突然有些狐疑,怎么今天这女人这么多话,他一步步走近秦追云,似乎要将他打量个彻底。
后院里,钟谨诚和许奉几个都握紧了手里的兵器,一旦秦追云出事,便立刻冲上去,拼死也杀出一条路去便是了。
谁知突然葛文成笑了起来,“这大掌柜做的久了,怕是许久不曾迎客了,一时紧张也是有的,大王,小的正想着带着吃食回去给我兄长们尝尝,不如就让钟姑娘在此换身衣裙,小的也好趁机打包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