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宽一家当下大喜,忙不迭行了个大礼,规规矩矩站到了许三花身后去。
许三花便看向她挑出来的剩下的十八个人,“你们中可还有家人也在这里的?”
站在前头的人都垂着头,似乎是没有,许三花了解了,正准备同丁管事说话,那末梢站着的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瑟瑟缩缩的抬起头来,抖着声儿道:“姑,姑娘,我,还有,一个妹妹。”
许三花闻声看去,见这少年身量瘦小,并不是能干活的身板,她起先挑他出来,是因为这少年眼清目明,后头这少年自我介绍,好像说是会打算盘。
眼下看着,这少年胆子还有些小啊。
她瞧着这人打着摆子,话都说不利索,微微皱了皱眉。
看向丁管事,道:“黑妞和田宽一家,再加这十七个,一共多少银子,丁管事你算算吧。”
十七个?
丁管事眉心微动,看了看那也有些怔鄂的少年一眼,从善如流道:“这其中有规矩极好的丫鬟八人,五两银子一个,就是四十两,其他的,除了田玉凤只得二两,黑妞只得三两之外,都是四两银子一个,一共就是九十七两银子。”
许三花现在银子多,是随时随身都揣了银票的,当下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拿给丁管事,眼睛都不眨一下。
姑娘如此阔气,丁管事也是有些诧异的,忙接了银票,命人将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去找出来。
等着卖身契来的空档,那少年似乎没想到他站出来提了一句妹妹结果这姑娘连他也不买了,有些想不通,看着许三花,又不敢问,只得脚趾抠着脚趾,看上去极是纠结。
丁管事忙挥手,叫人将没被选上的人都领下去做事了。
自有管事上前,吆喝着众人都离开。
那少年被喊着走了,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冲了出来,跪到了许三花跟前,“姑娘,您不是要买我吗?就买我吧!不用带着买我妹妹了!”
许三花皱眉,看向丁管事。
丁管事也拧了眉头,一挥手,自有两个伙计上前来将少年架了下去。
这时,拿卖身契的人回来了,丁管事接了卖身契,连带着一锭五两的银锭子一起递给了许三花,“姑娘往后还有需要,尽管到金源牙行来,我们这里头的人,绝对是童叟无欺的。”
九十七两银子的生意,虽说只让了二两银子的价,却也能看得出这金源牙行都是会做生意的。
许三花接了卖身契和银子收好,眼眸一转,“听说那高县丞犯了事被抄了家,丁管事这里可有门道?我想置办些产业,不拘什么都行。”
金源牙行的东家和官府有些干系,这县城里自来犯了事查抄出来的奴隶或者产业都是经金源牙行的手转卖出去的,他们接收了高家被查抄的下人,自然也有高家名下的各个产业。
高县丞被关进大狱到查抄家底,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县里几家大户消息灵通的,却还在观望着。
高县丞在县衙做了几十年的县丞,可谓是在整个淮安县只手遮天,手里置办的产业不知凡几是真的,可惧怕高县丞的也有不少,只要高县丞一天没有定下罪尘埃落定,这些看惯了风向的人精是暂时不敢出手的,不过也在东家那里打了招呼。
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偌大的淮安县,早都被人攥在手里紧紧的,能空出来买卖的产业几乎没有,好不容易有得产业可置,大家伙都不会放过。
可是,昨天就有人找上了门来,大手一挥就买下了不少高家的产业,如今,他们手里也所剩不多了。
丁管事心下念头一闪,面上却很快应了声:“姑娘想置办产业?不知可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