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和武人杰纷纷看了秦岭一眼,一直以来,只知道他写了一手好字,写了一篇名动天下的《劝学》,却不知道他的思维如此敏捷,他身上可还有什么短板?
这里剑拔弩张,可是跃文书院却不允许在这里私斗,一个身穿青衫的学子彬彬有礼道:“诸位不要堵门,过了第一关,便可以进书院第一层门参观,请诸位写诗吧。以雪为题。”
秦岭摇晃着折扇,先整了一首无伤大雅的绝句,道:“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首诗还是秦岭看和珅为官之道时,乾隆皇帝吟诵的一首诗,只一遍就记住了,具体是谁写的,他还真不知道,但是现在,这就是他秦某人的诗。
这诗听起来特别像打油诗,可若是要细细琢磨,几个意象用的非常精妙,非常值得推敲,青衣学子马上就将秦岭送进去了,武人杰可是大家闺秀,写一首雪,手到擒来,沁儿略微思索片刻,念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一首诗,尽显沁儿才华,让之前因为她样貌而瞧不起她的人脸上尽是羞愧,可是秦岭猛然发觉了一件事情,目光死死盯着沁儿,她,她不是不会说话吗?如何,如何发出了这么动听的声音?今天一早,她似乎就和自己说话来着。
待她被放进来之后,秦岭将她拖到角落,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你会说话?”
沁儿低语道:“在刚被下毒之后,就吓得吐出来了,不过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不会说话,我就一直不说好了,我娘说,言多必失,会出口伤人,可是沁儿在主人面前不怕。”
秦岭惊喜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沁儿娇羞道:“日后,沁儿一一与主人解释。”
秦岭开怀大笑,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顶好的消息,她脸上的烫伤,自己日后召集一批郎中研究出植皮手术的技术了,她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武人杰也开心,如此佳人,不会说话,实在让人心疼,现在好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秦岭与一些才子佳人拾阶而上,此刻已经清静了不少,聊聊十几人而已,那些枢密院的人自然没这个才华,但是挡不住人家功夫高,一个个三五个穿梭跳到了暗处,秦岭倒也落得个清静,他们渐渐经过一个园子,是一个精致的去处,秦岭带着二女靠上前去,这个精致的亭子里正坐了十几个跃文书院的学子,这都是冬青路的俊杰啊,他们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可是秦岭怎么都觉得他们差了一点儿意思,腹有诗书气自华着实不假,可是少了很多灵气,文学入的太深,思维在一定程度上有些固化了。
秦岭没心思和这里的人斗才华,更没有心思争一时的才名,他只想看看这座书院里的藏书,他现在迫切需要雷州的更为详细的书籍,他最渴望地是找到一本类似于《史记》的史书,好在进了第一层院子,就有资格进藏书阁,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座阁楼,居然无人问津。
秦岭进入到藏书阁时,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阁楼外表残破,里面却一层不染,看来是常有人打扫,不过看纸张的粘粘程度,很久没有人翻看了,空旷的大阁楼,没有光,但是丝毫不显得阴森,秦岭至今记得,他杀了第一个敌人的时候,每天做噩梦,老班长就让他枕着书睡觉,老班长说,书里有圣人,鬼神不敢靠近。
他到现在都深以为然。
秦岭左右观望,看到角落中燃烧着一盏油灯,油灯后坐着一个枯瘦老人,他正在提笔抄书,背后书籍万卷,眼前是青灯一盏,非常美好的画面,秦岭不仅喃喃道:“经书聊枕籍,瓜李漫浮沉,一杯凉茶,三两碟小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真正的高人,无人问津。”
枯瘦老人喝了一口茶,放下了笔,道:“娃娃怎么不往里走了?里面尽是天下名仕,老头子可给不了你们进京赶考的资格。”
秦岭嘴角噙笑,道:“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今万户侯啊。”
“有点儿意思!”枯瘦老人朝着秦岭挥了挥手,道:“来,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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