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这时才听明白康素贞所表达的意思,他觉得这话来的太突然,他不敢相信。
“老二,我不是在骗你,我妈说了,和你一起是可作难可作难的,我情愿作难,我是一个成年的人了,我会对我的话负责”,康素贞“呜呜”的哭了起来。
“贞贞,他们会把你吃了的”,好长时间,苏老二流着泪水告诉康素贞。
“那也没有办法,就叫他们吃吧”,康素贞突然朝苏老二近了近,黑暗中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苏老二,她的身子在发抖,她的话音也在发抖:“吃就吃吧,我也就这100多斤,随他们的便了”,停了一下康素贞又说:“好多事情有时容易有时也不容易”。
是呀,世界上有很多的好事要是把它做到好的极致是非常作难非常作难的,往往要经过千难万险,百般的曲折甚至是抛头颅洒热血,就这样也只是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同样的道理,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不好”的事,要是把它做到“不好”的极致也是非常作难非常作难的,也往往要经过千难万险,百般的曲折甚至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就这样也只是只有更“不好”,没有最“不好”。
何况去吃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夜已经很深了,从南山上扑下来夜间的雾霾已经把那条沟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那个浅窑里没有灯,窑门外的土缝里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小动物在不断地发出清脆的鸣声,它告诉人们,无论那雾霾有多么的厚重,但生命总是在那合适的空间顽强而愉快的生存着。
康素贞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苏老二的脸,苏老二已经在那里站了好长一段的时间,他的心在颤抖着,他的身子在颤抖着,康素贞这样地表白使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这种恐惧又有天大地诱惑:
晶莹繁星眨呀眨,
一弯新月羞答答。
身披一袭薰衣草,
忘忧桥上享芳华。
柳暗花明总有时,
莫愁湖畔尽彩霞。
“老二”,好长时间康素贞又喊他。
苏老二依然在那种突然到来的幸福中难以解脱。
“老二,他们骂人了”,康素贞很清晰地告诉苏老二。
苏老二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那双黄色的运动鞋踩在地上发出了一种有力的声音,表明他已经知道了,也表明他刚刚知道,还表明他从心里就藐视这一种不自信的做法。
“若有可能,他们会把我的腿打断或者把我的眼睛挖掉,更有可能把我活埋了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过,不是那个时候了”,苏老二坚定地说。
康素贞是很渴望听到苏老二这种自信的话语,她那一颗沉重的心又灵泛了起来。
黑暗中康素贞的身子朝苏老二靠拢过来,她一下子跪倒在苏老二的双脚前,顺手拿起那个长方体的被子垫在自己的双腿上,她不由自主的把苏老二的左手拉过来,把那粗糙的手背贴在自己的左腮上揉搓着:“老二,我不撕你的嘴了啊,我不走了,他们骂了几句,我就陪你几个晚上”。
那年苏老二刚刚20岁,20年来,除了娘抚摸过他,拥抱过他,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康素贞这样对他这样的亲近。
苏老二从骨子里渴望富有,渴望力量,渴望温暖,渴望,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