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莎冷哼一声,傲慢道:“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又不是什么天机,本公主还不屑听呢。”
侍卫们被她怼得一脸尴尬,而且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人却站在那儿不动。
过了一会儿,侍卫们只好再次鞠躬行礼:“公主这边请吧。”
华莎想不出理由拒绝,但她一动,夹缝里的夜漓与鹤青就要被发现了,她极不情愿地挪动着,刚走几步,又转身说道:“本公主无聊了,想去骑马,你们皇家的马场在何处?带我去挑上一匹。”
“这...”侍卫面露难色。
“怎么西虞泱泱大国,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华莎公主挑了挑眉毛。
侍卫连忙说:“容我们向内务府禀报后再带公主去吧。”
“嗯,去吧。”华莎轻巧地说。
等侍卫走后,夜漓与鹤青才出来,大殿旁无处可躲,只有一扇关闭着的矮门,但矮门只比两侧的墙略微凹进去一点,必须紧贴着门站才能藏身,这样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幸好有华莎替他们做掩护。
这位华莎公主着实行为古怪,自从见到鹤青,眼睛便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就算塞外的女子性格直爽吧,她这也太不矜持了,好歹是一国公主,便是鹤青比其他男子长得俊秀了些,也不能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呀。
“咳咳,公主...是认得在下?”鹤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问道。
没想到这个华莎公主还真的认识他,脱口而出:“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话一出,鹤青更莫名其妙了,夜漓则是连连皱眉,频频侧目,以为这是鹤青哪里惹下的情债来的。
华莎还上前握住鹤青的手,那眼神含情脉脉,温柔似水,直要将鹤青揉碎了印在心里,搞得他一愣一愣的,只好客气地问道:“恕在下眼拙,平生是第一次来西域,并不记得自己曾识得公主,难道公主到访过中原?”
“不是。”华莎摇头。
“这...”鹤青求助似得看向夜漓,却只得到几个白眼。
“不会是在梦里见的吧。”夜漓揶揄道。
“不是,”华莎完全没有把夜漓的嘲讽放在心上,眼里只有鹤青:“你相信前世吗?”
夜漓:“......”
“我和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你现在不记得不打紧,等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想起来的。”
“呃...这个...公主殿下,”夜漓忍不住插嘴道:“此地不宜久留,要不,咱换个地方叙旧?我的意思是,换个地方说话,呵呵,说话。”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这小子是谁?”华莎不耐烦地瞟了夜漓一眼。
“哦,她是...”鹤青正要介绍,被夜漓打断了:“公主殿下,皇宫,侍卫,还记得嘛?十万火急啊,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谢谢你刚刚替我们作了掩护,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华莎轻蔑地看了看她,并未言语,但碍于鹤青,她还是将他们带到了她的住处,皇宫中的一个偏殿。
一路上公主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鹤青,连偏殿里北岐国人打扮的随从向她行礼,她都没理睬。
“公主殿下住哪间屋呀?”夜漓走到鹤青面前,故意橫插在他和华莎之间。
华莎像是失忆了一样:“我住哪里...我住...”
她叫住一个随从问:“我住哪一间?”随从有些摸不着头脑,木讷地给她指了路。
“鹤青哥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一进房间,华莎立刻殷勤地问。
夜漓嗤之以鼻,这才刚认识就叫上哥哥了?
鹤青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尤为无奈:“不用,谢公主相助,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叨扰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的,你这就要走?”华莎的神情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这下鹤青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夜漓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华莎公主自然是疑虑颇多,但她隐藏得很好,并不显露出来,也没有像鹤青一样急着离开,反而怡然自得地坐下,还从桌子上去了茶杯斟了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到鹤青面前。
她想从华莎嘴里打听一些消息,于是开口问道:“刚刚皇后说国师大人去雍西祭奠生母,他的生母作为北岐皇妃死后却不进皇陵,是怎么回事?”
华莎还只是痴痴地望着鹤青,根本没听到夜漓的问题,直到鹤青轻咳两声,她才回过神。
“你想知道北岐国的事?”华莎转向夜漓问道。
“嗯。”夜漓点头。
“你也想知道?”华莎问鹤青。
鹤青也点头。
华莎这才收敛目光说:“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说罢她闭上眼睛,很用力地想了想,仿佛是在重拾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华莎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是这样的,早些年北岐皇帝外出游历带回来一个女子,说要纳其为妃,遭到了群臣反对,大臣们觉得这个女子来历不明,恐是祸害,应早日赶出去才好。”
“但彼时那个女子已身怀有孕,大臣们闹了几日,但这毕竟是皇帝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就不了了之了,没过多久那女子诞下一子,也就是国师,后来北岐皇帝独宠国师的生母,还要立其为后,朝臣们哪里肯依,觉得皇帝为美色所迷,失了心智。”
“况且立后就要先废后,北岐皇后又怎么能听之任之,她联合外戚势力,与皇帝抗衡,引起朝堂纷争,致使政局动荡,君臣离心,皇帝最终也没能遂了自己的心愿,而这段时间,大皇子韬光养晦,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虽是蛰伏不动,但野心昭然若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早就有心取代其父而代之的意图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始终是用第三者的口吻,仿佛他们都是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一样。
“后来,直到国师的母妃死了,北岐的朝堂纷争才平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