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五十二、长发女(2 / 2)云梦神泽首页

“啊?”夜漓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他见过你的真身了?”骨生花知道她是故意装傻,也不在意,又追问道。

“啊,见过了啊,怎么了?”夜漓轻描淡写道:“冥界没有规矩说不能在凡人面前现真身吧?”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骨生花步步紧逼。

“什么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这么问?”夜漓继续嘴硬,但稍显底气不足,明显视线游离。

骨生花笑诮道:“你明知道地上躺着的那就是个替身,也见不得我毁了他,不惜现身都要阻止我,还说跟他没有关系,夜漓啊夜漓,你一介魑灵居然动了世俗的念头,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她难得有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夜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只是傲慢的语气中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夜漓本来就有些心虚,也不想与她多辩驳,便岔开话题,指了指被她绑在树干上的崔斌道:“你...你先把他放下来吧。”

骨生花道:“放什么放,我正逼供着呢,在我手上还没有撬不开的嘴,我管他是不是你相好的同门师弟,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夜漓道:“骨生花,你别忘了,晏姬许你来人间走着一遭,是为了让你来帮我的,你这叫屈打成招,对我根本没用,若是弄巧成拙,一不小心被你整死了,就算晏姬不惩治你,被鬼王大人知道了,你猜他会不会手下留情?还是你已经忘记炼狱的滋味了。”

这番威胁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骨生花权衡了一下,冷哼一声,松开黑长发,崔斌便掉到了地上。

“咳咳咳...”他的脖子上留有两道明显的勒痕,吐着舌头长吸一口气,趴在地上死命地咳嗽。

“好,好啊,”崔斌知道自己的性命已暂时无虞,倒咄咄逼人起来:“鹤青,你和这些妖邪果然是一伙的!亏你是仙门年轻一代的翘楚,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好一代仙门楷模,好啊,好的很!”

夜漓一转头,见鹤青也从藏身处走出来,表情瞬间僵住了,骨生花作风放荡,嘴上更是没个正形,刚刚那些话,也不知有多少落入鹤青的耳朵里,夜漓忽然觉得臊得慌,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钻进去才好。

但鹤青似乎没注意到她这点少女情怀,直接对崔斌说道:“师弟,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得蒙师父收留才侥幸活下来,从我入门那一刻起,玄宗就是我的家,诸位师兄弟便是我的家人,我又岂会对家人痛下杀手?”

“师兄,”崔斌阴阳怪气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不过人终究是会变的,我相信你把玄宗当成自己的家,但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妖邪蛊惑?”他说着一双鼠眼瞟向夜漓。

“诶诶诶,你把话说说清楚,谁蛊惑谁了?”夜漓立刻敏感地跳将起来反驳。

崔斌撇过头去,似乎是不愿与她多言语,也是,夜漓一个妖邪,又怎配与一个名门正道的弟子对话。

骨生花的小指和无名指带着长长的金色护甲,这是她生前尊贵身份的象征,这时她俯下身来,护甲在崔斌的脸颊上剐蹭,妖妖娆娆地说:“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个凡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贱骨头,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了,等我在这脖子上划上一道口子,吊起来慢慢放干了血,我就不信他不改口。”

鹤青立刻阻止:“不要乱来。”

他并未出剑,只用剑鞘挡开了骨生花的指套,只这轻轻一触就激起了巨大的冲击,他们同时跳开,骨生花握手成爪举在面前,鹤青用拇指挑开剑柄,露出一小节剑身,寒光凌厉,二者互成水火之势,气氛剑拔弩张。

眼看鹤青与骨生花的纷争一触即发,这时,一柄重剑划开重重迷雾,落在鹤青与骨生花中间,深深地插入地面之中。

剑上的清罡之气瞬间驱散了迷雾,鹤青抬头望向剑来的方向。

他认得这把剑,这是他师父万锦年的佩剑。

万没有想到,他师父居然亲自来抓他了。

“孽徒!还不快弃剑投降!”果然,片刻之后,万锦年便大喝一声,从天而降。

崔斌高喊:“师父。”

鹤青则低声道:“师父。”

万锦年落地,尘嚣甚上,鹤青不自觉地挡在夜漓身前,担心他师父随时会过来对她发难,万锦年冷眼看着鹤青的一举一动,好像是对他的这个爱徒彻底失望了。

“万宗主,”鹤青对万锦年仍存有三分敬意,夜漓可不怕他,当面锣对面鼓与之辩驳:“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也未曾伤害玄宗任何一名弟子,你又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此举岂不是有损你的功德?”

万锦年冷口黑面道:“住口!你诱骗我的徒弟,拐走玄宗下一代宗主,我不杀你,如何对得起玄宗历代先人,如何对得起仙门百家上上下下。”

夜漓沉浸在自己那点小小的情愫之中,无端端地就又想歪了,这万锦年和崔斌两果然不愧是师徒,一个说她诱骗鹤青,一个又说她蛊惑鹤青,她觉得自己与鹤青之间清清白白,无甚苟且,却遭此责难,当真是冤枉至极。

“哼,你一叶障目,有失偏颇,独断专行,固守自己狭隘的所谓正道,才是枉为一代宗主。”夜漓伶牙俐齿,毫不相让。

万锦年的修为非一般仙门弟子可以比拟,他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不改,周行不殆,所谓真理道义,本就是自然普遍,永恒不变的,你未受过教化,又岂能懂的?”

夜漓也听不懂万锦年在说什么,反正总不是什么好话,冷笑一声:“得夫如你,我若是于氏,也会选择那样结束自己的性命。”

“夜漓!”听到她突然提起于氏之死,鹤青连忙喝止。

“你说什么?”但为时已晚,夜漓的话一五一十都落到了万锦年的耳朵里,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