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项楠飞身掠过来的身姿,琉璃不由感叹,还好他没有害她的想法,否则随时随地都能取她性命,然后逃得无影无踪。
那么他同徐同知和沈浏阳,是什么关系呢?
此时项楠也在厢房沐浴过,管事拿来他新做的布衣,项楠穿着虽然小了一点,总比水沟里泡了一遍,隐隐散发臭味的潮湿衣裤强。
项楠躺在临时为他凑的睡床上,侧耳听琉璃的上房,没什么动静,不知是不是太累睡着了。
他却没法睡着,想着琉璃见他飞身过来时的惊讶,那目光就像一把剪子剪开他的面具,让他无所遁形万分羞愧。
来杜府这么久,无论是杜家两位老爷子还是陆潇和琉璃,从未将他当作护卫下人,一同用膳一同叙话,对他毫无防备,他却差一点害了琉璃。
虽说那日他及时赶到,可是如果不是他发现异样追问徐启山,大错就要铸成,琉璃如果并非如沈浏阳所说,他该怎样面对杜家人,还有师门惩罚?
项楠脑子乱糟糟的,想到要面对琉璃的质问,心里又是黯然。
琉璃沐浴后换了农妇送来的衣物,农妇有些羞涩,她没有新衣,这套旧的是她最好的衣衫,洗得很干净小心收着,这时倒生怕琉璃看不上。
琉璃穿上夸农妇针线好,穿着很舒适,给了农妇赏钱,足够买这样的十套衣服了,农妇千恩万谢地出去。
房里放了炭盆,被褥也都用汤婆子暖着,琉璃钻进去什么都不想,很快沉沉睡去。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琉璃的床前,早春的明媚不经意流泻进来。
琉璃睁开惺忪的睡眼,想着还有一堆事,急忙爬起来,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去净房洗漱后,推开房门出去。
站在门外的琉璃垂头楞在那里。
门边地上,陆潇慢慢起身拍打一下衣袍的灰尘,上下打量琉璃片刻,见她没什么事,淡淡笑笑。
“你怎么在这里?”琉璃以为自己还没醒。
“小小姐,姑爷夜半就到了,是姑爷不愿打扰小小姐安歇,又不肯去别的房里,怕你有什么事,只好由着他坐在这里守着,这样的天气……”
管事忐忑地看琉璃,生怕小东家怨怪他,他也是不敢做主。
“无碍,云山上看见这边的狼烟时,天色已晚,赶过来就是夜半了,今日休沐,回城正好。”
陆潇的面色不太好,这样早春时节夜里最是寒凉,在门口坐上几个时辰身子定然受不住。
琉璃不知说什么好,陆潇的执拗她是知道的,也怪不得管事,只好叮嘱管事把庄子上事情处置好,赶紧和陆潇项楠回府。
项楠一直沉默不语,琉璃也不想在此时说什么,回府之后急忙让小厮们为陆潇准备热水沐浴,又为他熬了姜汤。
陆潇昏睡不醒,待琉璃出去处理了府衙那边的事,回来时他还是发热了,烧得急时喃喃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琉璃却听到了一个名字,那个在煜王府成为禁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