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斯内普教授: 见信如晤! 我回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已经有一周时间了,非常感谢您在这期间每天寄来的魔药,它十分有效地治愈了我的身体,我能感到身体里的阴冷疼痛渐渐地被祛除了,再也不会在写作业的时候用了保暖咒都被冻成狗了! 但是,我衷心地希望您能改进一下魔药的口味,因为每天喝药的时候,我都要在心里告诉自己很多遍这不是浓硫酸才能鼓足勇气喝下去,它热辣辣的口感让我总是怀疑我的胃被它烧了一个洞出来。 还有,我希望以后,方便的话,能让米斯利尔――我的猫头鹰去您的家里取药,您养的蛇雕实在太有个性了,它似乎有些不喜欢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窗户,因为它每次来,都“砰”地一声撞在窗户上,这一周我已经修了三次窗户了!而且他也不吃我准备的猫头鹰粮和肉干,我亲手做的肉干头一次受到了鸟类的嫌弃,真让人难过。 今年我会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举办圣诞晚宴,邀请了马尔福一家还有邓布利多校长,您是小龙的教父,也是我最尊敬和信任的教授,我诚挚地邀请您加入这团聚的时刻,没有您的参加,这场宴会将大大失色。 随信附上圣诞晚宴的菜单,这是一份由两道前菜、两道主菜和两道甜点组成的具有异国风味的菜品组合,另外供应三把扫帚酒吧的陈年蜂蜜酒和上好的红白葡萄酒及香槟,希望这能为晚宴增加不少吸引力。 另有刚出炉的杏仁可可饼干配焦糖草莓酱,以及刚炸好的马蹄肉丸配美乃滋随信附上,希望您品尝后能给我提一下意见,来自食客的意见对每一位厨师来说都是最宝贵的,特别是像您这样拥有挑剔味觉的人。 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下午! 安德莉兹.布莱克 当安德莉兹在校长办公室看到西里斯时是一脸懵逼的,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是,被请家长了? “安德莉兹!你怎么样?”西里斯激动地大步冲了上去抱住了安德莉兹,被强行按在他怀里的安德莉兹鼻梁一痛,觉得自己鼻子都要被撞变形了。 “我挺好的,”安德莉兹揉着鼻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西里斯搓了搓手,有些心虚地嘿嘿一笑:“我来找邓布利多要我.考试的成绩单,我准备向魔法部申请一份傲罗的工作。” 安德莉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我听说傲罗考试相当严格,你要好好准备。”她干巴巴地说道。 两人相对无言,再加上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巴斯蒂安,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噢,亲爱的安德莉兹和巴斯蒂安,你们来了,快坐下。”穿着一件鲜艳的紫色长袍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从壁炉里钻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斯内普和纽特,斯内普的脸色相当地难看,安德莉兹想他大概是知道他们今晚的“丰功伟绩”了。 “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斯卡曼德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安德莉兹礼貌地问好,纽特冲她眨了眨眼,斯内普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邓布利多在他的大扶手椅上坐下,福克斯从他的长袍口袋里钻出来,熟稔地飞到自己的小树枝上,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到翅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新买的比比多味豆,尝尝。”邓布利多从抽屉里拎了一大袋糖豆出来,习惯性地向客人们推销。 安德莉兹谨慎地挑了一颗橙色的扔进嘴里,还好,是正常的柑橘味,她一边咀嚼着糖豆一边等着邓布利多的下文。 “首先,因为安德莉兹和她的朋友们的勇敢,一个严重威胁霍格沃茨学生生命安全的危险被解除了,我为你们感到骄傲,赫奇帕奇加七十五分,斯莱特林加二十五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安德莉兹仿佛听见了宝石哐当落下的清脆响声,满足地翘了翘嘴角。 “至于剩下的事情,”邓布利多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或许让安德莉兹来说比较好,毕竟没有比她更清楚这个的了。”他低头挑了一颗咖啡色的糖豆放进嘴里,从他眉毛的微微抖动来看,这次他尝到的味道不会太好。 “安德莉兹还这么小,她……”西里斯看起来十分迷惑,邓布利多制止了他,让他先听安德莉兹说。 在众人的注视下,安德莉兹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扣子,伸手拽出一根银链,在银链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金挂坠盒,她取下挂坠盒,放在桌子上。 “如你们所见,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安德莉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怎样说才不会惊吓到各位,“也是神秘人的魂器。” 魂器两个字让在场除了纽特之外的人脸色骤变,连邓布利多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他示意斯内普确认一下,斯内普谨慎地甩了几个检测咒语到挂坠盒上,西里斯不由嗤笑一声,道:“斯内普,我以为你会如获至宝地把它捧在手心爱不释手呢,这可是你亲爱的主人留下的东西。” “愚蠢!”斯内普冷笑,“这是一个黑巫师留下的物品,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上面施加多少可怕的咒语。” 西里斯立马反驳道:“这可是安德莉兹贴身带着的,她难道有什么事吗?你难道还怀疑安德莉兹?她可不是食死徒。” 不好意思,我曾经是,安德莉兹无语地看着两人一言不合又吵得不可开交,在打嘴炮上西里斯完全不是斯内普的对手,很快地就气哼哼地败下阵来。 安德莉兹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因为他们两个吵架她就是那个无辜躺枪的路人,斯内普骂西里斯蠢的时候从来不会忘记带上她。 “布莱克家族的不幸,”斯内普冷哼一声,不忘总结了一句,他把斯莱特林挂坠盒放回桌子上,“应该没错,上面附着了强大的防御魔法,但跟古书上的描述是一样的。” 邓布利多神情并未放松下来,他在思考。“魂器,难怪,我早该想到的。”他自言自语道,连胡子被自己揪下来几根都没有察觉。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纽特好奇地拿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打量着,那是一个八边形的金属挂坠盒,金灿灿的表面上铭刻着如尼魔文和和一条绿莹莹的蛇,的确非常符合斯莱特林的风格。纽特放下挂坠盒,打破了沉默:“魂器是什么?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种跟灵魂有关的魔法?” “是的,一种禁忌的灵魂魔法,一种最邪恶的黑巫师也不愿触碰的魔法,”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他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多么愚蠢。” 纽特看起来依然充满了困惑,这个领域离他所擅长的太远了。 “简单地说,魂器是存放一个人灵魂碎片的容器,那个人,”考虑是在邓布利多面前,安德莉兹犹豫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汤姆.里德尔,切割了他的灵魂,把灵魂碎片存放在不同的东西里,以达到永生的目的。” “噢,梅林的破洞靴子,切割灵魂,他比格林德沃可是要疯狂多了!”纽特惊讶地说道。 “你说的很对,纽特,”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疲倦,他取下眼镜擦了擦,“作为他的教授,我没有发现这件事,是我的失职。” 安德莉兹不赞成他的这种说法:“这不是你的错,邓布利多,他的命运或许在他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他制作的魂器并且销毁,阻止他的卷土重来。”她从不认为汤姆.里德尔成为伏地魔是会被改变的,一个因为迷情剂而出生的孩子,或许的确脑子里天生就缺了点什么。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他看起来又变回了往日那个乐观的老头儿:“当然,我想汤姆如此在乎他的生命,他的魂器一定不是很容易就能摧毁的,安德莉兹,你去杀蛇怪,还有巴斯蒂安坐在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吧?” 安德莉兹点了点头,西里斯沉下脸,想说什么,又在邓布利多警告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巴斯蒂安露出一个小得意的微笑,他示意其他人保持安静,轻咳一声,再开口就变成了“嘶嘶”的蛇语:“打开。” 挂坠盒的盖子应声打开,一缕黑烟从里面飘出来,化成一个青年的样子,他眨了眨眼,看向邓布利多:“噢,好久不见,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面对这个叛逆的学生,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从容,好像伏地魔无法勾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晚上好,汤姆。”他微笑道。 魂片的表情变得阴冷,他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安德莉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噢,我可爱的小安妮,你这只狡猾的小狗,你又骗了你亲爱的主人,当初我还差点为你的死给了贝拉一个索命咒呢。” 安德莉兹冷漠地注视着他猩红的眼睛,忽然勾起了嘴角:“不劳您费心了,里德尔先生。”她扬手就将藏在袖子里的一瓶蛇怪毒液泼到了挂坠盒上,然后捂上了耳朵。 “啊!”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他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斯内普和西里斯看起来都有点没回过神来,或许是毁灭魂片的过程太容易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黑魔王的灵魂,竟然如此脆弱! 安德莉兹松开捂的发红的耳朵,长松了一口气,和巴斯蒂安击掌庆祝:“合作愉快。” 四个成年人表情各异,纽特是最轻松的那个,他毕竟不是凤凰社成员,而且作为和格林德沃杠过的大佬,消灭伏地魔的魂片对他来说就像看安德莉兹变了个魔术。 “哟嚯!”纽特吹了个口哨。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他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在汤姆那里看到过这些东西吗?” 斯内普面无表情:“没有,我早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你了。” 西里斯忍不住幸灾乐祸。“噢,可怜的斯内普,他的主人不信任他,让我想想,一定是因为你是一个混血,啧啧。”他夸张的腔调让斯内普脸色更黑了,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不要揍人。 “西里斯!”邓布利多瞪了西里斯一眼,西里斯撇了撇嘴,抱怨地嘟哝着:“今天晚上看来是不让我说话了。” 邓布利多又看向安德莉兹,他有预感,这个年轻的女孩儿还知道更多,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你呢,安德莉兹,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他碧蓝的眼睛在镜片后凝视着女孩儿,像在审视着她,又像在鼓励她。 安德莉兹欲言又止,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久到西里斯又想开口了,才内心挣扎地看向邓布利多:“关于这个,我想在假期里单独找您谈一谈。” “我明白,安德莉兹,”邓布利多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理解地点了点头,“你需要用学生之外的身份来和我谈。”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安德莉兹,仿佛看见了她在害怕什么,这让安德莉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么,晚安,邓布利多。”安德莉兹站了起来,巴斯蒂安站在她的身旁,两人可以同一段路。 “安德莉兹,”西里斯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都差点被他撞倒,他深灰色的眼里压抑着什么,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你会有那个挂坠盒?为什么伏地魔说他是你的主人?为什么你会知道斯内普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为什么!”他越说越激动。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好了,西里斯,现在很晚了,这些事情安德莉兹以后会告诉你的。” “不,”西里斯低吼道,他的脸部肌肉抽搐着,紧紧咬着牙关,“你告诉我,现在!”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安德莉兹转过头,拒绝和他交谈,她拉住了巴斯蒂安的手,想要离开。 西里斯大步走上前把她扳向自己,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安德莉兹的肩膀,他直视着安德莉兹,眼前的人陌生得让他害怕。西里斯几乎崩溃地咆哮:“你告诉我!是不是雷古勒斯?是不是那个混蛋……” “啪!” 西里斯的脸被打到一侧,他傻乎乎地捂着脸,呆住了。 安德莉兹颤抖着放下手,她的心被西里斯的话扎烂了,她开始无法控制地发抖,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说他?你居然还敢提他!”她看着西里斯,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那一瞬间,绝望包裹了她,她张着嘴,痛苦得像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西里斯又往前走了一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安德莉兹一把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她一直往前跑,跑过走廊,跑进密道,后面的追赶声渐渐听不见了,只有风声,猫头鹰的啼叫,和自己的呼吸声。她跑进了禁林,没有方向地,漫无目的地,直到被一条树根绊倒,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根纤细的树枝从她的肋骨间刺了进去,安德莉兹痛得眼泪像串珠一样掉下来,她蜷缩着倒在地上,伸手摸索着,拔出了树枝,然后翻身平躺着。 她大口喘着气,疲倦感慢慢涌上心头,让她眯起了眼睛。“好累啊。”安德莉兹长长吐出一口气。 今夜是满月,皎洁的月光盖过了满天繁星的光芒,穿过树茂密的头发,在深褐色的泥土地上留下一道道朦胧的剪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安德莉兹轻声念着,久违的语言从唇舌中吐出,熟悉,又陌生,这似曾相识的月夜,把她都弄糊涂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寒冷的风刮到这里,染上了血腥味,又刮到四处。 也许真的要结束了,安德莉兹想,好在要告诉邓布利多的,都写好寄给了克利切,如果她这次没有回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克利切会把信交给邓布利多,这也算是她最后的一点小贡献吧。 真可惜还没能去看一场欧冠比赛呢,她一边想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一只蛇雕正飞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