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汤姆.里德尔: 见信如晤(我真期待看见你此刻那张扭曲的蛇脸)!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显然,你那邪恶的玩具已经被摧毁了,你灵魂碎片的惨叫听起来真是无比美妙啊,值得我费了老大的劲弄来蛇怪的毒液,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养的蛇怪已经不幸地变成了一堆魔药材料。 我实在是很讨厌你,又忍不住想要同情你,你是一个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刽子手,又是一个失去英俊容貌和完整灵魂的疯子,你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大概只有贝拉特里克斯那样同样疯狂肮脏的人才会仍然对你死心塌地,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的魂器被藏在了那个岩洞里? 你最讨厌且恐惧的人――邓布利多有时候说得真的挺对的,你的魔法,你的机关,还有你对人心的揣测都很低级,斯莱特林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低俗的后代?居然妄图用奴役的方式去征服巫师界?或许,因为迷情剂的结合生出的孩子,天生脑袋里就塞满了鼻涕虫? 我找不到答案,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将以一种愉悦的心情等待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你的名字,将成为巫师历史上一个碍眼的污点。 向你致以诚挚的祝愿,祝你早日下地狱。 一位无名巫师 岩洞之后的湖面无比宽阔,一望无际,安德莉兹感觉它甚至比霍格沃茨里的黑湖还大,但这里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黑湖的生机盎然,湖面像是一面镜子,一丝波澜也没有,安静得可怕。远远的,像是在湖的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莹莹的光,倒映在下面死寂的湖水中。 安德莉兹回忆着小说中邓布利多在这里的动作,伸手在空气中慢慢划动。阿尔玟送了她一个小礼物,让她现在对魔力的波动非常敏感,但在这之前,她除了用来找自己不知扔到哪里的羽毛笔还没用到过其他地方,这会儿心里忐忑极了。摸索了一会儿,安德莉兹眼睛一亮,她左手攥成拳,果真抓住了什么,扯了扯,没有动静,又拿着魔杖在这只手上敲了敲,立刻,一条粗粗的绿色铜链从湖水深处冒了出来,蹿向她紧攥的拳头,吓了她一大跳。 “淡定,布莱克。”斯内普接过链条,示意安德莉兹站到一边,用魔杖敲了敲链条,链条便开始像蛇一样从他的拳头里滑过,在地上盘成一堆,丁丁当当的声音撞在岩壁上,发出响亮的回声。链条把某个东西从漆黑的湖底拽了上来,那是一条发出绿莹莹的光的小船,像幽灵一样漂浮过来,几乎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安德莉兹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搓了搓手臂,觉得这地方真是有些冷。 “上船吧,小心别碰到水。”斯内普让到一边,安德莉兹小心翼翼地爬上船,接着斯内普也跨了进去,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安德莉兹几乎坐在斯内普的大腿上,怀里还抱着克利切。 这种境况让安德莉兹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紧实的大腿肌肉紧紧贴在她的臀部上,那陌生的热度让她涨红了脸。并不是她不愿意和斯内普亲密接触,只是两个人之间还不存在男女关系,这让她感到尴尬极了。安德莉兹不安地动了动,斯内普按住她的腰,声音低沉:“别乱动。” “噢,好的,我会注意。”安德莉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乱想,她把注意力放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上。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船头穿透水面发出的柔和的沙沙声。小船在自动行驶,不用他们动手,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它拉向了湖中央的那道绿光。很快,山洞的岩壁看不见了,他们感觉就像在大海上一样,只是周围没有海浪,也没有多种多样的海洋生物。 感到有些无聊的安德莉兹低下头,突然,浑身僵住了,就在如玻璃一样死寂水面下,一具惨白的尸体,静静飘浮在水面下几英寸的地方。她闭上眼,嗓子眼里涌起一种想吐的感觉,又强迫着自己去看清它,看清那是谁。 只用了两三秒的时间,她摇了摇头。 不是雷古勒斯,安德莉兹叹了口气,不知是放松还是失望。 她把魔杖更靠近水面,让水面下的世界变得更清晰,这让她看见了很多具尸体,仰躺着,睁着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好像里面结着蛛网,头发和长袍像烟雾一样在他们身体周围打着旋儿飘荡着,但都不是雷古勒斯。 一直到小船靠岸,她仍然没有看到那让她恐惧又期待的画面。 “小心别碰到湖水。”安德莉兹从船上下来时,斯内普再次警告道。 小岛跟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差不多大:一大块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面空荡荡的,只有发出那道绿光的光源。绿光是从一个类似冥想盆的石盆里发出来的,石盆下面有个底座。 安德莉兹跺了跺脚,舒展了一下因为保持不舒服的坐姿而变得僵硬酸痛的身体,她心不在焉地望着石盆里面。满满一盆翠绿色的液体,发出闪闪的磷光。 “噢!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小少爷……”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克利切的大眼睛里落下来,安德莉兹知道那药水勾起了克利切的痛苦回忆,她抱着克利切,亲吻他的耳朵安慰他。 斯内普则弯腰打量着石盆里的药水,讥诮一笑:“哈,它原来是被用在了这里,多么有趣的魔法组合。”显然,他是知道这种魔药是什么的。 果然跟魔药大师一起去冒险是非常靠谱的,安德莉兹心想,她变出一只马克杯抓在手里,一边和斯内普说话,好像两人在地窖里闲聊:“到您帮忙的时候了,保证我喝掉这些该死的药水不被毒死,换掉挂坠盒,顺便让阴尸们都乖乖呆在水里。” “虽然不明白你这自找罪受的行为目的,”斯内普挑了挑眉,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当然,我会答应你,我发誓。” “那就真是太好了,衷心感谢您今晚在这里。”安德莉兹深吸了一口气,把杯子放进了液体,杯子很快满了,把它举到了嘴边。克利切紧紧地抓着安德莉兹的衣服,如果不是安德莉兹的命令,现在它就要尖叫着打翻药水了。 “圣诞快乐,教授。” 她一饮而尽,斯内普取下礼帽,把帽子拿在手里,一下下地转动着,深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安德莉兹,观察着她的反应。 仿佛有火焰灼烧着安德莉兹的喉咙和胃,只是这一大杯,安德莉兹就觉得自己眼前发黑了。她闭着眼睛再一次把杯子伸进了石盆,舀起满满的一杯,又喝了下去。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她伏在石盆上,大口地喘息着,手指紧紧攥着石盆的边缘,几乎磨出血来。 加油,安德莉兹,你可以!安德莉兹仰头又喝下一杯,剧烈的痛苦让她被电击似的扔开了马克杯,浑身抽搐着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干呕着。 斯内普叹了一口气,拿起飘在药水上的杯子,舀了满满一杯,扶起安德莉兹,捏着她的下巴,直接灌了下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一杯接着一杯,不管安德莉兹怎样痛哭哀求都无法阻止他的动作,他的一只手臂牢牢地搂着安德莉兹,女孩的眼泪和从口中溢出的药水浸湿了他的衣服,斯内普的眉毛也没有动一下。 最后,药水终于全部都灌进了安德莉兹的口中,昏迷过去的她仍在流泪,牙关紧闭着,斯内普花了不少功夫给她灌了一瓶随身携带的解药,把她放在一边的地上,想了想,又把帽子垫在了安德莉兹的脑袋底下。 他按照安德莉兹的嘱托交换了挂坠盒,新放进去的挂坠盒里有给伏地魔的一点“小惊喜”,如果有人打开挂坠盒,就会有独角兽诅咒的血液喷他一脸。 斯内普对这小孩子的把戏不以为然,但他还是迅速地把它放进了盆子里,甚至还有些期待伏地魔来检查它。 做完这些事,他背靠着石盆等待安德莉兹醒来,克利切蹲在她身边照看她,小精灵对斯内普刚刚的粗暴动作十分不满,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太不绅士了”“没礼貌”之类的话。 习惯了家养小精灵时常的神经质,斯内普没有理他,他皱着眉望着湖水,邓布利多想要他帮助这一湖阴尸得到解脱,但安德莉兹坚持要带回雷古勒斯,即使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一个英雄,一个布莱克,应该有一个体面的葬礼。”安德莉兹的理由斯内普无法反驳,但这样一来,他们要把雷古勒斯单独捕捉,锁进准备好的水晶棺里,再用魔法火焰把其他阴尸解决掉,难度一下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真麻烦,斯内普抱着手臂想,莫名感到有些嫉妒雷古勒斯,如果是他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恐怕没有谁会费这么多周折,冒着生命危险,只为带回他的尸体。 就在他陷入自我唾弃的晦暗情绪中时,躺在地上的安德莉兹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克利切欢喜得拍手尖叫:“噢!小姐醒了!太好了!” 斯内普被打断了思绪,他摇了摇头,走过去给安德莉兹检查身体,除了她本人觉得还有些恶心,其他一切都好,简直不能更健康了。 “抱抱,”躺在地上的安德莉兹伸了个懒腰,伸出双臂撒娇,“我没有力气起来了。” 斯内普表情冷漠:“为什么?以我的专业判断,你喝下去的魔药并不会产生肌肉无力的症状。” 安德莉兹不肯放弃,一只手抓着斯内普的衣袖小幅度的摇动。“就拉我一把,教授,刚刚你都抱过了,不多这一回嘛。”她说。 被拉住的斯内普低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冷笑:“说得很有道理,如你所愿。”他干脆利落地抱起安德莉兹,大步走向湖边,又干脆利落地松手,直接把还沉浸在感动中的女孩儿扔进了水中。 “咳咳……”安德莉兹迅速从水里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生无可恋地往小岛上爬。 果然这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安德莉兹一边冷得哆嗦一边想。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湖水中,被激起的浪花慢慢平息,一圈圈的波纹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