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蹲下来,搭在肩上的披肩软软的垂在地板上,李岁末盯着她头顶的发旋愣了两秒,突然说:“我二十岁了。”两人靠的近,秦卿能闻到李岁末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浓郁富有朝气的仿若阳光的味道。
“二十岁。”秦卿颔首,仿佛觉得好笑,在她看来,这个年纪的小孩身上还有未蜕的奶气。
李岁末仿佛窥见她上扬的嘴角。散发从她面前一晃而过,秦卿站起来,收了表情:“不疼了?”
李岁末脸红,呐呐的说:“好多了……谢谢……”
“不叫姐姐?”
“……”
秦卿只帮她简单处理掉血迹,余下的就交给了赶来的家庭医生,消毒、上药、包扎。
钟阿姨给秦卿端了红糖姜茶过来,秦卿抬抬手,披肩从肩头滑落,她捂住鼻尖,拗不过才勉强接过来捧在手里。
李岁末因为哭的太可怜分到一杯糖水,捧在手里时,听见秦卿问医生:“会留疤吗?”
林医生埋头从医药箱里拿药,都是消炎镇痛的,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李岁末光洁细腻的额头,“李小姐以前伤过额头,应该有专门的伤药,按时涂就行了。”
李岁末唔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伤药是她妈给的,也确实没留疤,但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她额头曾经受过伤。
没想到林医生看起来端庄老实,也会关注自己的八卦。
把林医生送走,李岁末也不好意思再鬼哭狼嚎,钟阿姨说晚上要给她炖猪骨汤去了厨房,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和秦卿单独呆在一起,李岁末觉得连空气都滞缓了不少。
“秦……”
她还是不喜欢叫秦卿姐姐,但话到中途不说下去就显得尴尬,李岁末盯着沙发前的案几,面露窘色的问:“加,加个微信吗?“
秦卿没说话,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她见钟阿姨走了,就把手边的红糖姜茶推的远远的。
……推到李岁末面前。
李岁末:“……”
这人觑她一眼:“不是喜欢喝?”
下巴点了一下李岁末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
李岁末只能端起杯子,屏住呼吸一饮而下,秦卿满意极了,拽着披肩一角上了楼。
她往手心吐了一口气,姜茶的味道弥漫开来。
秦卿身上是馥郁的清香味,没有一星半点的姜茶味,原来她不喜欢姜茶,难怪早上对她冷冰冰的,下午又肯替她上药了。
李岁末咬着下唇,腿上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刺痛,她还是没能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
*
晚上,秦战回了秦湾,他风尘仆仆而来,刚到家就被秦卿叫去了书房。
李岁末趴在门后听动静,房间门是没装猫眼的,她只听到对面的开门和关门声。
隔了十几分钟,又传来开门声,门就被敲了两下。
李岁末赶紧掐了两下大腿,红着眼拉开门,她轻喊了声秦战。
秦战站在她面前,碎发凌乱无序的遮着眉眼,李岁末目光越过他的肩,望见对面正懒洋洋关门的秦卿。
门阖上,李岁末看着秦战。
秦战:“你受伤了?”
李岁末沉下肩,并不看他。
秦战心还有些愧疚,“我今天不该……”
“秦战,”李岁末打断他,说:“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想挽回你,行吗?”
她仰头,望着秦战的眼,并不见情深。秦战看着她,须臾,说了个好字。
李岁末笑,眼底微红,脸色和唇都白,走廊通明的夜灯下,她僵硬的肩线松弛了下来,“那我们明天去约会!好吗?”
她兴致勃勃的提议,秦战也说好。
秦战离开后,李岁末看了一眼对面房门。
——柳若说过,秦家的所有事都瞒不过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