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1 / 2)海王说她不干了首页

软趴趴伏在那的宋坊主一边暗自调息缓解伤势,一边全力开动脑筋。

现在的状况就很离谱。

她为了保持人设,费尽心思又是求桃符又是滴精血的就是不想亲自出手以免暴露身份。可这下倒好,非但没有把本该守护云河镇的城隍逼出来反而突然跟暌违多年的二郎真君正面相撞。

本来这也就算了只要有人能解决泾河里的邪祟再送貔貅幼崽回家管他来的是城隍还是城绿呢,都跟“宋玉红”这个凡人没有关系。

千年苦工很快调整好心态,坐在家里简直稳得一批就等着看杨二爷降妖除魔了。

谁知道打脸来得这么快。

真君他老人家下凡除个邪祟,居然差点反过头来被邪祟给除了,所受伤势甚至引出了她的逆鳞结。

自己挖坑坑自己的尹清和:这剧情绝不绝?老子就问这种鬼扯的发展谁他妈能想得到?!

千年苦工被分担过来的一半伤势疼得龇牙咧嘴,可越是疼痛她就越要保持清醒。

当年整理任务记录的时候,尹清和只看到冥婚那一段就被狗比上司赶到下一个次元继续执行任务了有关于二郎真君的记录也就到此为止。不过得益于调查员永不退色的记忆能力,她还清楚地记得被托付给敖清的逆鳞结直到最后,也没有交到二郎真君的手上。

千年苦工想都不用想就能明白敖清选择隐瞒的理由。如无意外,那块玉珏应该也一直由她保存着。

所以,敖清眼下恐怕也在泾河。

四海敖氏成亲后即可领受封地名为“柳琢”的貔貅又是在这水域附近被陆小凤捡到的,未曾冠以“敖”姓,显然她的母亲是龙族的外嫁之女,又对“敖灼”感情极深

行吧。

泾河水神五姐姐,十有八九没跑了。

想想当年待她如珠如宝的温柔小姐姐,千年苦工顿时愁上加愁。就泾河现在这个邪气冲天的劲儿,二郎真君好像都被河水淹到腰了,更别说敖清这么个连说话都没有大声过的水神,指不定要成为第一条折在自家封地的敖氏真龙。

但问题是这怎么能行呢?

杨二爷就算是沉底了,起码还有逆鳞结顶着,暂时死不了。可敖清不一样。就她那小身板,不是千年苦工要捧一踩一,事实就是六百岁的敖灼已经能连打三个不费劲了!

如果这邪祟当真厉害到让杨戬都吃了亏,以敖清的法力,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去看看。

至少要先试探一下这个泾河副本的深浅,才能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宋坊主暗自咬牙,正要将自己外放的神识收束回来,一会儿再找理由去一趟镇北码头,直接把神识探入泾河但愿受伤的杨二爷没有那么敏锐了,不会发现这道“来自亡妻的凝视”吧。

笼罩了整个镇子的神识迅速回缩,如退潮似的倒流至中心的一点。

可就在即将掠过某处的时候,正要退去的神识却突然一顿,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反而又往那个方向悄悄凝聚了些。

这意外熟悉的真元气息是谁?

千年苦工凝神细查。

她看见的是,宋氏酒坊往东三条街的仁心堂里,面色苍白的刘夫人把阿穆母子请了出去,自己却急忙合上后堂的门,甚至来不及净手焚香,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东面的香案前,而案上供奉着一男一女两尊神像,前者的银甲之上有两道清晰的裂痕。

“出事突然,阿芜失礼了。”

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的医馆老板娘以额触地,传出来的声音便有些沉闷,可她这一字一句,皆是再诚挚不过的担忧:“今日神像开裂,只怕并非吉兆”

她向着香案上尚且完好的女子神像,虔诚求祷着:“若太奶奶有知,还望及时搭救太舅公。”

跟刘夫人平辈论交,但是已经认出这两尊神像是谁的宋坊主:

好姐姐,你管老子的前夫和前夫的妹妹叫什么???

千年苦工收回神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继被外甥女喊“姐姐”以后,她的辈分再次惨遭滑铁卢,这一下更狠,直接就降到曾孙媳妇那一拨去了。以后逢年过节,说不定还能去找二郎真君讨个压岁红包。

“赚大发了”

桑落自灶间出来时,模模糊糊似乎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她已经自己醒了,正好端端地坐在那,单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怎么不睡了?”

虽然过来就是要叫醒她的,但是看宋坊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丫鬟少不得要多问一声:“这是在想什么呢?”

在想真君的法力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妹妹这些年又有没有长进,还有最重要的老子的辈分还有没有的救了!

“在想天气真好。”

为照顾貔貅幼崽,十来天足不出户的宋玉红伸了个懒腰:“还想出去看看。”

闻言,桑落眉梢轻动:“难得听小姐说要出门。”

自家小姐一向深居简出,倒不是不爱热闹,而是以她的样貌实在很能惹事,久而久之就有些心烦。天冷的时候倒还好,宋坊主还愿意戴个帷帽或者面纱,但凡天气热些,她连马车都不大想坐,更不用说招摇过市了。

如今主动提出来,只怕还是近来累着了,这才想要出去散散心。

小丫鬟想着她劳心劳力的十多日,便不由地眼底微暗,却又很快笑道:“兄长还在酒窖忙着,不若明天让他驾了马车,我们再出去?”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宋坊主双眸灿亮,明显是兴头上来了:“等阿穆送完东西,让他当个车把式,陪我去外面晃两圈就好。”

“阿穆?”小丫鬟语调微扬,回想起之前那场被打断的短暂交锋,唇边便浮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小姐让他跟着出门,不怕回头又少个荷包丢个玉佩的吗?”

“你觉得他还会这么做?”

四年前差点就被偷走荷包的宋坊主,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从前那是生活所迫,眼下日子安稳了,自然不会再走歪路,阿穆本性不坏的。”

桑落看着神情笃定的自家小姐,听着这个回答,心中半点意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