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幽正觉得腹中有些空荡荡的,就着忍冬的手喝了一碗甜津津的汤水,吃了十几粒软糯糯的小圆子,末了评价道。
“跟膳房说,下回少放些糖,甜的人牙都倒了。”
忍冬脸上掠过一抹心虚,应了她一声,把空碗交给素馨,倒了清水给李灵幽漱口。
李灵幽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伸出手叫忍冬扶她起来:“困了,回吧。”
一群舞姬躬身送行,悦竹和墨书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殷郁从刑部大牢出来,天已黑透了。
审问沈祖尧舞弊案的过程不算顺利,几个涉嫌的官员死咬着牙不肯交待。
吏部尚书沈宗泽又被大理寺提前带走监禁起来,不给殷郁单独提审的机会,偏偏他们都是按照规矩来办,让殷郁挑不出半点错。
庞明宇跟在他身边,忧心忡忡:“照这么下去,真得拖上三五个月才能结案,西羌的将士们等不起啊,王爷,咱们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殷郁点着头,实则不如庞明宇这般担忧,他还有杀手锏没有拿出来,也就是李灵幽给的那封信。
一想起李灵幽,殷郁便有些管不住脑子,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香薰球,却摸了空,一腔相思无处慰藉,登时心里就跟缺了一角似的,不安又烦躁。
他抬头望了望升到头顶的月亮,估摸着她这会儿应该还没睡着,便对庞明宇道:“军师先回府,我去一趟别处。”
说完,他便撇下庞明宇,匆匆忙忙上马离去。
四个亲兵分了两路,两人留下跟着庞明宇,两人骑了马去追殷郁,然而半路就跟丢了他,等到了御王府大门外,竟看到殷郁的马独自溜达回来,却不见主人踪影。
殷郁抄了近道,在公主府附近弃了马,东北角的小门落了锁,他便翻墙头进了外院,熟门熟路地躲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悄回到求贤阁。
住在一楼的门客都回房睡觉去了,没人发现殷郁半夜跑回来。
殷郁先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在牢里沾了霉气的衣裳,光着膀子拿出一套换洗的衣物和用了一半的香胰子,到院落一角的净室冲凉。
用了半缸水才洗干净身上的汗味儿,拧干头发束在脑后,香喷喷地换上干净的袍子,直奔隐香苑去了。
到了隐香苑门口,就见两个小太监坐在台阶上窃窃私语。
“公主休息了吗?”殷郁上前询问。
两个小太监回头看见他,似是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站起来,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休、休息了。”
“还没呢。”
殷郁奇怪:“到底休息了没有?”
两个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殷郁心里生出一丝不妙,迈开腿就往里走:“我进去瞧瞧。”
两个小太监赶紧拉扯住他,一个嘴快劝道:“悦竹公子和墨书公子都在里面伺候呢,你还是别进去了。”
殷郁一听这话,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甩开他们就往里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谁敢抢他的先爬了公主的床,他就拧掉谁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