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宫的路上,云红袖和萧云落、李子颜三人坐于一辆马车,萧云落以兄长的口吻劝诫道:“红袖,你平时胡闹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由着你,可是这一次顶撞太子你却是鲁莽了,他毕竟是太子,身份和我们不同,明日要不去和太子赔个礼道个歉吧!”
云红袖反而不悦道:“因为是太子所以可以颐指气使,对你们这些兄弟呼来喝去,目中无人?对你们都这般,将来又岂会将千万百姓放在眼里。他是太子乃是武朝储君,他做错了事你们不去纠正他,反而助长他的气焰,你们这是助纣为虐,若是这样的人当上了君王,乃是武朝最大的不幸,这份不幸中你们也有责任,我要是陛下早把他废了。”
“红袖,慎言。”萧云落连忙打开车帘左右望了望。
“陛下只有他这么一位子嗣,废了他谁来继承皇位。”
云红袖面露疑惑:“伯父那么多妻妾怎么才只有一位子嗣?”
萧云落脸色一红不再说话,这时候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李子颜淡淡的说了句:“男人的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云红袖默不作声低着头努力憋着笑意,她有什么不懂的!身为男人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更何况还是妻妾成群的皇帝。
再之后云红袖和太子李严经常闹矛盾,而云红袖也偶尔撞到李严在欺负宫女,云红袖当然不会视若无睹,再起争执。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好色到了这般饥不择食的地步,让云红袖对他更加失望和厌恶,真正让云红袖忍不住打了太子的却是发生在宫外的一件事。
一天,众人出宫游玩,太子李严躲着众人悄悄一个人溜走,而这一幕刚好被云红袖看到,她跟了上去,只不过跟丢了,在寻找到一处偏僻小巷的时候一位少女哭的梨花带雨衣不蔽体逃出小院,云红袖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子站在院中,她当场脑袋一热冲上去将李严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云红袖好歹学过武功,而太子从小娇生惯养又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被云红袖按在地上对着李严的脸一顿乱锤。
“大胆,云红袖你敢打我,我可是太子。”
“老娘打的就是你,今天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云红袖见这时候对方还要狗仗人势,对着对方的脸又是一顿揍:“作为太子不知道礼贤下士,谦逊做人,整天颐指气使,目中无人,自己的兄弟都不放在眼里指望你将百姓放在眼里?除了这太子身份你还有什么?文不成武不就,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老娘我就要替天行道……”。
李严鼻青脸肿,口中连连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错了,别打了……”
云红袖越看他这窝囊相反而越是来气:“你知错!你会知错?作为一国储君,不懂仁爱,没有德才,就凭你也配当太子,没了伯父,你屁都不是。”云红袖这一刻内心是疯狂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疯狂的表情有多可怕,那是长久压抑的郁结之气爆发出来的澎湃凶戾。
太子被她锤昏了过去,云红袖打的累了倒在一边心中却感到畅快无比,好像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十年里,那种压抑、迷茫随着这一顿的发泄一扫而空,她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白云飘荡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云红袖用右手背遮住眼睛,明明想要笑却鼻子发酸眼泪不知为何顺着眼角滑落,二十岁载苦读拼搏,正值风华正茂却被一场车祸终结,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也有亲人陪伴却仍然如同漂泊孤独的浮萍难以扎根,她朝着天空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已逝的年华岁月,它正在和她挥手告别。
这是她两世为人哭的最伤心的一次,无人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
众人找到这两人的时候脸色俱是吓得惨白,李子颜和萧云落都已经知道不妙,吩咐下人将两人送回去,而他们迅速朝着各自府上跑去,如今能保下云红袖的只有那四位老爷子。
郡王云建元听说云红袖将太子打伤怒火攻心当场气昏过去。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云红袖下了禁足的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得云红袖踏出府内一步,云建元这一次是怕了,当天晚上他就火急火燎的赶到皇宫和皇上皇后赔礼道歉。
云红袖从回忆中回过神,刚才飞去的彩蝶又飞了回来,她伸出手指,彩蝶停在了她的手指上轻轻扇动翅膀。
云红袖眼中带着迷离之意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有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你已蜕茧成蝶,我也化身红袖。”
两个丫鬟暗叹一声,小姐如果一直能这个样子多好,又有文采又有气质,可惜两个丫鬟知道眼前这一切都是错觉。